“你先回去等着。”贾敬将身上背着的药箱递给李顺,跟在男子身后上了马车。
马车上坐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锦衣紫袍,手里端着个紫砂杯,见到贾敬上车,将杯子放下,冲贾敬微微一笑:“早就听说贾公修道有成,今日得见,名不虚传。”
孩子,你拍错马屁了,我才来十天。
贾敬高深的笑了一笑,“不知这位公子……”
“我叫瑞诚。”说完,年轻的七皇子给贾敬倒了一杯茶,七皇子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说了自己的名字,这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贾敬端起茶杯慢慢抿着,眼睛注视着桌上的花纹,一点都没乱瞄。
瑞诚?上回来的那个好像叫做瑞安。这么说,他也是皇室中人。贾敬心中暗喜,这线总算是搭上了。既然这样,待会也不必再去大街上,既然精品路线有了门路,底端的市场也只能放弃了。
一杯茶喝完,贾敬将杯子放回桌面,借此看了对面坐着的皇子。
看起来似乎比上次那个中暑的要强一些,面前的皇子身边紫气浓郁,如果说上次见到的是烟雾,这次见到的就是云彩了。贾敬心中暗喜,面上依旧毫无表情,连眉头都没抬一下。
七皇子先开口了,他还没加冠,还没出宫建府,今日找了个理由溜出来,时间很是紧迫。“贾公已在这玄真观住了一年之久了,可有什么收获?”
“世事无常,不过顺其自然而已。”贾敬说完,提起茶壶,给七皇子和自己面前的杯子又满上。
“顺其自然……”七皇子口中重复道,他年纪轻轻,满心都是宏图壮志,觉得顺其自然不过是心灰意冷后的无奈之举。不过要是贾敬已经心灰意冷,这招揽究竟还能不能成功呢。
“当年宁国府的繁华景象,我虽没见过,但也听宫中老人说过一二。如今贵府的公子只剩下一人,爵位也……”七皇子想着贾敬出生在宁国府最最繁茂的时代,想必这个能激发出他心中的斗志。
“花开花落皆为道,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法。”贾敬眼睛半闭,神情淡然,尽说些是似而非的话,将世外高人演了十成十。
这是茶米油盐都不进,七皇子想着从五哥身边的探子传出来的消息,这人不是真傻就是大智若愚。
“贾公高义,瑞诚佩服。”七皇子想不管怎样,至少这人背后还有宁荣二府。别的不说,光是银钱就能有上千万,再加上跟王家、薛家的关系,就算单单为了银子,都不能放过去。而且五哥都已经下手了,他的进度慢了许多。
“公子。”贾敬出声打断了七皇子的思绪,他从袖口掏出个小盒子,似乎就是上次膈到五皇子的那个。“我在玄真观这么许久,只有这个能答谢公子的茶了。”
七皇子疑惑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瞳孔都缩紧了。盒子里两颗金光闪闪的药丸,清香扑鼻,比起上次找到的仙草也差不到哪儿去。
“上次五哥中暑,可就是这个治好的?”七皇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贾敬这才睁开眼睛看着七皇子,眼中高深莫测的闪着精光,“中暑不过寻常之症。七皇子手上这个,可是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七皇子眼睛一亮,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得贾敬道:“天色已晚,我先去了。”说完,也不等七皇子动作,掀起帘子就跳下了马车,身手矫健,一点也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
七皇子静静在马车中坐了一刻钟,突然道:“将消息递出去,我要那件衣服。”
又是几日过去,贾敬每日炼丹调养身体,别的事情一概交给李顺负责。来福借口回府看父母,出去一日,回来却发现玉山顶替了他的工作。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活泼起来,在贾敬面前也敢说上一两句话了。
九月十五是贾敬四十五岁的生辰,是个五九之数,按理是要大过的。贾敬心里很是矛盾,他自己是想着要和那家子不争气的贾家子孙拉开关系,不过原主的情绪时不时的跳出来作祟,虽然原主是真的喜好炼丹,也对家里人不怎么关心,但是彻底断绝关系这种念头是从来都没出现过的。
贾敬按了按胸口,不过宁府一直没派人来接,贾敬等了几天,心中的怒气越积越深。
九月十三的中午,玄真观外一阵嘈杂的马蹄声,随即贾敬的院门被敲响了。
来的人是五皇子、传旨的太监和宁府现在的主子,贾珍。
一阵忙乱之后,贾敬屋里的供桌被搬了出来,上面铺着宁府带来的红布,上好香摆好贡品,待到传旨的太监念完圣旨,五皇子上前一步扶起贾敬说:“上次贾公救了本王,本应早点来感谢,不过听说贾公生辰将到,因此等了几日,求父皇下了圣旨,也算是送给贾公的寿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