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书坐在包间里愣了一下,连身边的方团长让他去唱一首都没听见。方团长见他盯着手机发愣,好奇地问:“怎么了傅教授?”
傅煜书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表示没什么,站起身道:“有个朋友来了,我先出去见一下。”
方团长跟着站起来道:“傅教授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啊,来得正好,我们一起玩,来来,快迎进来。”她张罗着话剧团几个漂亮的姑娘去招待,因为她以为傅煜书说得朋友是男性,谁知等她热情地强行跟着傅煜书打开门时,见到的会是在话剧团里有一间舞蹈教室的蒋品一。
蒋品一平时看起来很冷淡,跟谁都不交际,拿网络流行词汇来说就是有点高贵冷艳。
她这样的人出现正在这种“淤泥”之地,又是来找男人的,实在让话剧团的人大跌眼镜。
“蒋老师?”方熠彤诧异地看着蒋品一,随后望向傅煜书,“傅教授,这位就是你说的朋友?”
傅煜书方才挡了很久都没办法让方熠彤放弃一起和他过来开门,现在心里也颇为烦躁,并没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蒋品一硬着头皮看向傅煜书道:“我找你有事说,你出来一下。”说罢,转身欲走。
方熠彤眼疾手快地拉住蒋品一的手道:“难得见到蒋老师也这么食人间烟火,人都来了还出去干什么,来一起玩嘛。”方熠彤其实也是好意,平日里在话剧团低头不见抬头见,谁不想搞好关系呢?
蒋品一尴尬地看着被她拉住的手腕,努力往回扯了扯没扯回来,对方太过热情,不顾她的意愿便把她拉进了包间。
傅煜书见此,上前几步扯开了方熠彤的手,把蒋品一拉到身后道:“我出去和她说几句话就回来,她就不在这和我们一起玩了。”
方熠彤愣愣地看着傅煜书,和傅煜书交际的这几个月,她一直都以为这是个对什么都很淡泊的人,没想到也会有咋么强势的一面。
蒋品一瞧着话剧团的人望着他们的眼光很奇怪,心知不该引人注目,她的到来已经扫了人家的兴致,如果再把身为主角的傅煜书拉走,那人家还不恨死她。
无奈之下,蒋品一只好道:“算了,在这就在这吧。”
傅煜书回眸看着她道:“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出去说的。”
蒋品一拧眉道:“不要扫大家的兴了,你们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傅煜书微微凝眸,也不言语,就那么看着她。倒是方熠彤先反应过来,张罗着大伙回到沙发上,继续唱歌。
傅煜书和蒋品一坐在一起,蒋品一另一边坐着话剧团一个男演员,说实话,虽然蒋品一很少和他们交际,但越是疏离的女人越是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好不容易有了接近女神的机会,他们岂会放过?
“蒋老师,难得有机会和你坐在一起,喝一杯吧?”面貌俊俏的男演员笑着端起酒杯。
蒋品一冷淡道:“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男演员一怔,他这个长相很少有女性会拒绝他,这次《催眠》的男主角就是他演的,他完全没料到自己的要求会被如此冷漠地拒绝。
傅煜书斜睨了那男的一眼,端起酒杯道:“我替她喝吧。”说罢,也不等对方回答,仰头将啤酒一饮而尽。
男演员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也没心情再说什么,放下酒杯和别人说话去了。
蒋品一抓到机会,立刻对傅煜书道:“你最近不要回槐园住,有人要害你。”
傅煜书拧眉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在灯红酒绿的环境里闪闪发亮:“谁?”他问,有些讳莫如深。
蒋品一焦急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我没听过他的声音,反正你最近别回来,等过一段时间他们以为你搬走了,你再回来拿你的东西,彻底离开。”
傅煜书也不好奇她知道了什么,只问:“你那么希望我搬走?”
蒋品一没多想,立刻回答:“当然了,你走得越远越好,走得越快越好!”
傅煜书垂眸一笑,侧脸的弧度非常好看,他一身漠然清冽的气息,与话剧团那些人身上的浑浊完全不同,她坐在他身边,只觉他的英俊灵透又深邃,让她即便是个女人,却有了一股男人遇见美人时的冲动与心悸。
“我会离开,但绝对不是现在。”傅煜书没看她,低着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有数。”说罢,他抬眸看她,眼神让她觉得她没喝酒却有些醉了,“我不会有事,你不要因为我而惹祸上身就好,那才是我希望的。”
蒋品一难得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如此关心,恍惚间有些失神,KTV暧昧的灯光在傅煜书英俊的脸上明明灭灭,她与他的距离那么近,近得让人以为他们下一秒就会接吻。
方熠彤看见这一幕,心里有些冲动,没怎么思索便打断了他们的对视道:“蒋老师!来,人都坐下了,怎么能不唱一首,想唱什么,我来帮你点!”她把话筒塞到蒋品一手里,成功让那两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她身上。
蒋品一局促道:“我不会唱歌。”
方熠彤不相信道:“怎么可能,歌舞不分家,蒋老师跳舞那么好,怎么可能不会唱歌?”她不由分说地拉起蒋品一,把她推到点歌台,逼着她点歌。
话剧团的人自然是随着自己的团长起哄,蒋品一唯一可以求救的人只有傅煜书,可奈何傅煜书坐在最后面,话剧团的人把他的身影都不知道挡到了哪去,她只能靠自己。
那种无助和压抑再次回到心里,蒋品一在众人的催促下被迫点了首歌,举着话筒坐在那怔怔地望着屏幕,红点一个个消失,预备结束,歌词开始滚动,她迟疑了半晌,才声音很小地唱了几句。
一首老歌,王馨平的《别问我是谁》,她唱的很不连贯,音色却很美,音调也很正确,虽然有的词唱了有的没唱,但听起来却意外得连贯,仿佛这首歌就该那样唱。
傅煜书听见她唱道那句:“其实我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多刺,难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