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因为怕蒋品一会冷,傅煜书给她开了空调。也许是空调开得大了,也可能是蒋品一翻身时压住了放在床上的空调遥控器,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很多。
现在屋子里很热,她醉着酒迷迷糊糊,因为热就把外套和上衣都脱了,此刻只穿着内衣和长裤侧躺着,一头黑发盖满了她白皙的后背,美得像幅画。
傅煜书站在门口迟疑了半晌,还是决定进去,她醉成那个样子,不喝掉他准备的东西,明天醒来肯定会很受罪。
闭起眼打开门,傅煜书照着记忆里的方位走到床边,摸索着把杯子放到床头,在床沿找到她的外套,铺开盖在了她身上,这才慢慢将眼睛睁开了一点。
确定厚厚的大衣盖得够严实,傅煜书才完全睁开眼,舒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去喂她解酒的灵芝水。
喝的时候蒋品一也不老实,她不怎么愿意喝的样子,皱着眉头抗拒地推着他的手,要不是他反应快、力气也大过她,杯子这会都该摔在地上了。
总之,这一晚上把傅煜书折腾得够呛,他真的听了她的劝告没有回槐园,也为接受她的好意为付出了一点代价。
等第二天蒋品一恍惚醒来,回忆起昨晚的一切,跑到楼下查看时,就看见他眼下略显青黑地坐在沙发边撑着头假寐,身前的茶几上放着茶杯和报纸,烟灰缸里还有许多烟蒂。
“你一晚上没睡?”
发觉他根本没睡着,只是因为头疼所以闭着眼,蒋品一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与他面对面观察着他。
傅煜书睁开眼,见她坐在自己对方,气色看上去不错,便再次闭上了眼,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蒋品一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刚才见到的那报纸瞧着十分陈旧,不像是这个年份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看了看,果然是几十年前的。
“你还在查槐园的事?”蒋品一望着报纸上被圈住的槐园发生命案的信息,心情复杂地低声询问。
傅煜书慵懒地“嗯”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便仰躺到了沙发背上,双臂环胸表情平淡。
蒋品一念完了报纸上的新闻,心里也有了数。报纸上写的是槐园的一家老人,他们如傅煜书家之前那对老夫妻住户一样,双双自杀在自家床上,在那个保守的年代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而这对老夫妻死亡时间的上报时间,恰好是蒋品一出生后不久。
“报纸上的事你很想知道吗?”她抬眼问他,语气晦涩不明。
傅煜书睁开眼看向她,稍有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蒋品一道:“我告诉你。”说罢,站起身朝外走,“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自己回去一趟,拿点东西给你看。”
傅煜书想拦住她,因为担心她这样回去会被她父亲打骂,但她却背对着他抬起手摆摆手道:“不用担心我,这个时间我爸已经去上班了,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他也不会耽误他的工作,我现在回去很安全,我会顺便帮你看看你家是不是也安全了。”
傅煜书走到门口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头,握着车钥匙的手也紧了紧。
本来打算送她的,可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有个可以节省功夫的办法,看来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靠自己,没有任何去依靠别人的意识,想都不会往那边想。
蒋品一离开了将近两个小时,久到傅煜书都怀疑她是不是出事了,在他要开车回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她及时赶了回来。
她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只是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肩上背着她的背包,换了一身衣服。
“我可以进去了吗?”被傅煜书紧紧望着,蒋品一有点不自在地问。
傅煜书立刻侧身给她让开路,让她得已通过。
蒋品一来到茶几边,坐下后就直奔主题,从背包里拿出一纸泛黄的陈旧卷轴,打开平铺在茶几上让傅煜书查看。
傅煜书礼貌地先朝她道了谢,这才坐到她对面去看那卷轴上的字。
卷轴的风格十分古典,印有花鸟,写有“结婚证书”四字标题。
当傅煜书看见婚书下的主角名字时,不由自主地望了望蒋品一,蒋品一看着他,念出了主角的名字:“结婚人蒋清源、司嘉许,是我的爷爷和奶奶。”说罢,她垂下眼望向那卷民国时期的婚书,缓慢地念着婚书上的其他字,“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她一笑,语气涩然,“他们就是你看的那份旧报纸上自杀案的主角,那时候我出生才没几天。”
傅煜书放下婚书撑着额头沉思,眉头轻锁,鼻梁和脸庞的侧面线条极其英俊。
“对不起。”他道了歉,对蒋家的事十分好奇,试了几次,却都无法开口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