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惊觉不对,回手就要关上防盗门,旁边却突然探进来一只脚将门别住。半只耳就在这时也像是失去了支撑,直通通的仰面倒了下去,发出扑通一声闷响。江南奋力拽着门把手,本能的对着那只探进来的脚猛踩了过去,不料一股大力突然涌到,防盗门猛的被拉开,江南被带的踉跄着向前冲去。不等他站稳,两只手掌便分别扼住了他的下颌和天灵盖,左右一错,江南的脖子便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一头扑到地上不动了。
从江南开门到倒地,整个过程只不过几秒钟,江南甚至都没来及吭出一声。躺在卧室的冷依然隐约听到外面的响动,喊了两声江南却没有任何回应,本就贫血的脸色就更加苍白如纸。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你来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放过他?”
片刻安静之后,卧室虚掩的门被缓缓推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四十多岁年纪,身材微瘦,肤色黝黑,眼窝有些内凹,颧骨却高高~凸了出来,让这张平凡的脸多了几分戾气。而他脸上更惹人注意的的是那双眼睛,像是发现了尸体的饥饿秃鹫,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流露着贪婪、阴鸷和凶残!
这人穿着件深灰色半长款连帽风衣,已经被雨水湿透却浑不在意,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从怀里掏出支咖啡色细长的烟点燃,抽了一口徐徐吐出,说:“你的刀,扔掉。”
短短几个字却说的呆板生硬,而且有些饶舌,这家伙当然就是冷依然所说的那个教官,越南人黎东汉。冷依然显得十分配合,挥手将锯齿刀扔到了地板上。
黎东汉说:“还有。”
冷依然眉头一挑,但还是没说什么,从枕头下面抽出水果刀丢到一旁。黎东汉讥诮的笑了笑,因为凸起的颧骨而有些狰狞,狠狠抽了口烟,说:“短短几年,我还没那么健忘吧?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把刀!”
冷依然一阵低低的咳嗽,好一会儿喘息才平复下来,摊开两手淡淡的说:“没了,如果你不放心,尽管来搜。怎么,教官现在的胆子不会小到这种地步,连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都害怕吧?”
黎东汉点点头,像是在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是的,我是害怕,我怕你死的太早。你知道么,这三年多来我无时无刻不在为你祈祷,祈祷你活着直到我找到你为止!冷依然,我等这一天等的好辛苦!”
扔掉烟头一脚踏灭,黎东汉一步一步朝冷依然走去,一边掀开风衣的帽子。这厮头发较长而且乱蓬蓬的,不知多久没洗都已经脏的打绺,却见他随手一抹,竟将头发给摘了下来,原来是个发套。而露出的一颗光秃秃脑袋,前半部分倒还算正常,露出青色的短短发茬;而从耳际往后,整个后脑勺居然是一片雪亮,在日光灯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这家伙的后脑勺,竟整个换成了钢板!
“怎么样,还满意吗?这就是你的杰作!”黎东汉在冷依然床边站定,屈起指节敲打着后脑勺,发出笃笃怪响,狞笑着说:“冷依然,你知道这三年来我忍受着怎样的折磨?你那颗手雷的弹片削掉了我的头骨,我就只能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现在还有六块弹片卡在脑袋里取不出来!三年了,一到下雨阴天,我的头就疼的像要爆炸,要发疯!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贱女人,我好意要带你远走高飞,你却敢出卖我!”
冷依然把脸扭过一旁,说:“要杀便杀,不必废话。”
“杀你?呵呵!”黎东汉拍拍冷依然的脸蛋,说:“我可是找了你三年,哪有那么容易就让你死掉,你放心,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说,东西在哪里?”
“你先放人!”
“谁,那个傻小子?冷依然啊冷依然,三年不见你还是一样的愚蠢!你应该知道我的习惯从不留活口,还是先考虑你自己吧!”
嘿嘿狞笑声中,,黎东汉的手掌顺着冷依然的脸颊向下划去,手指一挑便扯断了睡衣纽扣。冷依然咬着牙说:“你想怎样?”
黎东汉贪婪的盯着她的胸脯,说:“男人报复女人最好的方式,你应该知道!三年前我是那么喜欢你,甚至想娶你做妻子,可是你却背叛我!冷依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曾发誓一定要把我受到的痛苦十倍百倍奉还给你,今天,只是个开始!”
啪,又一颗扣子被挑断,本就没有穿内衣的冷依然饱满的酥胸已经若隐若现,浑圆姣好的形状在诱人起伏着。就在黎东汉探向第三颗纽扣的时候,冷依然眼神突然变了,瞬间的惊讶闪过,她的手已经闪电般伸出,没有理会那只在她胸前的魔爪,而是精准的扣住了黎东汉那只始终插在风衣口袋里的左手手腕。
黎东汉根本没有理会,哈哈大笑说:“想垂死挣扎吗?别忘了你的本事都是我……”
也许是出于职业的本能,黎东汉直觉有什么不对劲,话音也戛然而止。但这厮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后退或者反制冷依然,而是猛然弓腰缩头,侧身向旁闪去。几乎是于此同时,只听呜的一声破空声响,一把雪亮的菜刀擦着黎东汉肩膀飞快掠过,重重砍在床边梳妆台上,哗啦一阵脆响,镜子被砍的七零八落。
虽然躲过了这当头一菜刀,黎东汉却还是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刚才进门他已经飞快的检查过房间的每个角落,连冰箱都拉开了,确保屋子里除了冷依然再无任何活口,并且从监控录像上他也确定没有人能够悄悄潜入而不被他发觉,否则他也不可能贸然闯进冷依然的房间。可是身后这个突然偷袭的家伙,又会是谁?
来不及抽回左手,黎东汉借着侧身的机会右掌一按床沿,接连两脚向后连环踢出。他本就擅长近身搏击,这两脚又是危急关头爆发出来的,速度极快,但不知怎么竟全都踢空了,倒是那个偷袭的家伙身手似乎相当的菜,躲的手忙脚乱还被椅子绊了一跤,扑通跌坐在地。黎东汉只用余光扫了一眼,便脱口而出:“你没死?!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