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美说道:“她也该长大了,该承担一些责任。珺儿,中秋之后,假如你不想继续担任教主,随时可以选择最合适的人选,知道么?”
苏珺仍然严肃地说道:“我记住了,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情。”
秦红扑上去,轻轻抓了苏珺一下,得意地说道:“在你还没当教主之前,我赶快多抓你几下。”
呼延美心中一酸,这些可爱的孩子,一定是想让自己放心去决战,才会表现出与平时完全不同的行为。
她逐一拥抱三个姐妹,分别在三人的额头上亲吻一下。
时间差不多了,呼延美检查一下周身上下,提刀而出。
圣因师太刚好也走了出来,握住三尺青锋。
台下的人群趁着刚才的闲暇,休息的休息,啃干粮的啃干粮,这时见到双方主角出场,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观看精彩的决战。
呼延美轻轻皱起娥眉,说道:“师太,我掌中宝刀足以切金断玉,你使用一口普通长剑,未免太不公平。在我看来,你应该借用一柄名剑,试用半日。明日一早,你我再战!”
圣因师太飞速想了一下,说道:“好,就依施主之言。”
她虽然年已老迈,思想并不迂腐。盘绕在心中的一丝愧疚,不足以让她以性命相抵,她仍然有降魔卫道的抱负。
她永远不会忘记,二十年前,另一口宝刀所带来的杀戮。既然呼延美不愿占兵刃的便宜,自己何必矫情相拒?
每一把兵刃的份量、刚韧度不尽相同,乍然更换,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才能发挥出兵刃的最大威力。
圣因师太略一施礼,默默退下,呼延美也深施一礼,退归本阵。她们虽是生死相争的仇敌,仍需顾及自己的身份。
人群中发出失望的嘘声,亢奋后的失落,更容易让人产生强烈的空虚。尤其那些好赌的家伙们,本来已经下注,却要等到明天才见分晓,心中痒痒的,偏偏无可慰藉。
有的人本想离去,又担心接下来还有好戏,两种想法纠结不已;有的人镇定一些,找个空隙,坐下继续休息。真正离开现场的人数极为有限。
九派的代表们趁着空闲,围拢在一起,商议下一步计划。他们原先就分为两大阵营,一边支持龙伯威,一边支持江南。这时仍然分为两大阵营,一边提出尽快结束主要议题,让江静初火速代表其父亲接受大英雄封号;另一边则认为,江静初刚刚遭受打击,万一在节外生枝,有损江家名声,不如推后到第二天。
其中昆仑与华山两派争执最大,几乎就要当场翻脸。
丁情性情孤高,本来就坚决反对江南当选,此时更看不惯妙韵师太越俎代庖、颐指气使的嘴脸。
妙韵师太却是另外一回事,因为九派之中倒有四派没有派出掌门参加大会,她并不深究其中原因,便认为四派掌门妄自尊大。她为了显示华山的不同,强行要替代掌门师妹行使代表权,偏偏妙凡生性懦弱,拗不过师姐,只好任由她去。
其余七大代表看不下去,只得先行劝解这二人的矛盾。
晓月大师心中不住叹气,不得不佩服掌门师弟的老谋深算,把这烫手山芋交给自己,如今乱得像一锅粥,不知道如何收拾。他又一想,这也怪不得掌门师弟,藏经阁失窃,那是何等大事,掌门坐镇本寺,追查盗案,也是重中之重。晓月大师反复思量,还得打起精神,面对眼前复杂局面。
武当王道长静静坐着,发表看法后立即退守一旁,不再参与讨论。他谨记掌门师兄临行所言,以其师云道长的教诲为本,以师叔风道长的教训为戒,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二十年前,武当临阵而退,其余八派虽不明言,暗中就没意见么?王道长不愿再生波澜,亦是无可奈何之举。
此时,辩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妙韵师太冷笑说道:“丁先生,你们昆仑派就是空擅言辞,临阵乏力么?二十年前,丁翎前辈就败在呼延美手中。今日呼延美耀武扬威,也不见你替昆仑挽回颜面,只知道与我强词夺理!”
这一句话,本意只是讥讽丁情一人,谁知打倒了一大片。各派代表心中极为不满,尤其俗家人更是心中大骂妙韵。
征战魔宫,九派损伤无数,勉强取得胜利。各派或者视为大难,或者视为耻辱,更因为其中详情错综复杂,仅存的前辈高手肯吐露的信息有限,纵然在各派内部尚且尽量避免提及,在公开场合更是第一次听到。教人如何不生气?
丁情冷哼一声:“正因为贵派圣因师太重创呼延教主,才会引起呼延教主的报复。你放心,我一定亲自约战呼延教主,以树昆仑声威,绝不倚仗先辈余荫。”
妙韵师太大怒:“丁情,你敢辱没家师,我先与你大战一场!”
众人没有办法,劝完这边劝那边,免得给呼延美看笑话。
武当王道长依旧坐在那里,独自慢条斯理地思考,嗯,掌门师兄派我参加英雄大会,果然有先见之明,当年我随侍恩师,并没参加魔宫一战,便杜绝了别派向我打探实情的可能。
哦,还有这个丁情,颇有意思,短短一句话涉及方面极广,我得慢慢思索其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