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都一一核对了,都是右九军后营的兄弟。”按刀指挥使亲自核查完毕之后才疾步重新回到城墙上,“根据他们介绍,应该是淮右水军伪装成为粮船突袭了通桥,现在第九军已经被击溃了,不过还有部分还在巷战,他们的营指挥使战死,所以……”
“一帮蠢货!”周亚奎是很看不上这些战事尚未完全结束就逃离了战场的家伙,但是他也知道实际上第九军在遭受袭击时也就决定了命运,以有心对无备,结果可想而知。
“大人,咱们也管不了第九军的事儿,没准儿吴大人一会儿就会逃回来呢,先让这些人进城吧?”按刀的营指挥使捏了捏腰间革囊中的金锭,这是在核查时有人塞给他的,这帮老爷兵在通桥吃香喝辣的,通桥是水陆码头,过往商船都得要给这些家伙上供,难怪一出手就是一块金锭,待这帮家伙进城后,还得要好好敲打敲打他们。
“唔,让他们排队有序进城,咱们的兄弟做好警戒。”周亚奎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不让这些人进城不可能,再说了,符离城就自己手底下这两千兵,这帮残兵,估计后续还能有两三百溃兵逃进来,整顿一下,没准儿也能凑成一个营来,若是那吴天磊战死,自己也能顺理成章的把这一营兵给消化掉,转成自己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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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舟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
他下意识的往后方望去,还没有动静。
若是他们不到,那就怨不得自己了,自己作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在被俘之后,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成为阶下囚,好歹他也是一个都头,但是他发现自己和几个兄弟都被淮右军单独拉到了一边,很快就有人来和自己谈话。
何舟在通桥已经驻扎了多年,妻妾儿女都在通桥,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安安稳稳就这么过下去,哪怕是蚁贼肆虐的时候,也没有敢打到这里来。
没想到刚获知淮右军北进,觉得可能要打仗了,这边就兵临城下成了俘虏。
淮右军来势之凶猛,武力之强悍,都让他意识到根本无法一战。
他亲眼看到了军指挥使大人吴天磊被对方那名持枪武将一枪穿心,这让他几乎肝胆俱裂。
要知道吴大人的武道水准已臻太息期,在姚帅部下也是有数的强者,却未曾想到短短十来个回合,就被对方一枪击杀,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险些就尿了裤子。
成为俘虏自然也就有成为俘虏的觉悟,对方对自己的情况十分了解,尤其是连对自己养的外室都了如指掌,这也让何舟冷汗涔涔。
接下来的要求也让何舟无从拒绝,要配合淮右军混入符离城,当然不是一道,而是要配合接下来陆续到来的溃兵做戏。
何舟不知道在这群人中还有多少是和自己一样肩负着“特殊使命”的,但他知道肯定不止自己一个。
士卒们开始入城。
天色尚未黑下来,但是火把也亮了起来,一阵喧闹声从后方传来。
影影绰绰又有二三十人出现。
在城门外的士卒立即警惕起来,但是看到人数并不多,只有区区二三十人,心下倒也放下大半。
在城墙上的周亚奎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心中一紧之后也稍稍放松,但是还是不敢轻忽。
他立即下令暂停溃兵进城,一边命令在南门上的两个营戒备,一边带着一干亲卫亲自下了城楼,到城门外查看了解。
很快正准备入城的溃兵和后边跟上来的二三十名溃兵就汇合了,逃得生天的巨大幸福感让他们忍不住相拥而泣。
周亚奎小心的站在吊桥旁观察着这些士卒们的表现,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的确是逃得性命后的庆幸喜悦,但这种杂乱局面还是让他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