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斋慕思努了努嘴、又鼓了鼓腮,用撒娇又带两分哀怨的眼神,看着一向稳重又让她有“长兄如父”感觉的大哥。
十七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咦?过寿?”
斋慕思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依照大哥的说法,她此时醒来已经不是去孤府的同一天了。
“嗯,既是大哥开了头,我们大家都开始送寿礼吧。”依旧是紫色美女樱。斋慕紫给斋家的兄弟们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
他们家小妹,别的长处是什么他不清楚,可她的心思和娘一样敏感。
这一点,他们几个倒是惊人地与其父斋暗尘一样意见统一。
姒寒雨把女儿扶起坐好,让她倚在床栏上。
自己则与斋暗尘相视一眼,而后缓步走向他那边。
他们的步调不知是因为岁月流转还是天生就有的默契,斋暗尘本坐在厅中,却马上上前迎她。
让斋慕思很意外,这一次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他们好像并不像以往送她从别国带回来的珍宝。
而且,他们四个居然是一齐送她一件,一条系在手上的软链。
一条金色的细链,上面点缀在零星的凌霄花。
在这些浑然一体的小花中间,有一朵红色的木槿、一朵萱草、一朵羽衣甘蓝和一朵石莲花。
仿佛就生长在这凌霄花藤上,共生而长。
明明是“死物”,细金手链上坠了四朵玉石、玛瑙和夜明珠不等材质的“花”。
斋慕思把手链拿在手里放在眼前,原来那“凌霄花”不是突兀地镶在上面的,那可系在手上的“链”就是它的“藤”。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今年的礼物思思尤为喜欢。”不知何故,她望着手心里静静躺着的“手链”竟有种难过很想哭的感觉。
“既是喜欢,为何泪汪汪的。兄弟们快看看,咱们宝贝妹妹长大了。”萱草的黄稍微明丽些,是斋慕皇的服色。
他走到床边,从妹妹手里捻起细金手链,边明快地哄着妹妹边将它系在妹妹左手手腕上。
系好以后,温暖地一笑,道:“萱草亦名‘忘忧’,无极春秋、几生欢喜,不似人愁,见其忘忧。愿我妹妹此生无忧。”
伸手抹去斋慕思脸上已悄然滑下的泪,笑容更深地走回方才站着的地方。
慕思把左手半抬起,‘赤、橙、黄、绿,该五哥了!’
“青色的绣球?”两手各执缎带的一头,身着与缎带中心那簇“绣球花”同色的服饰。
斋慕卿也来到了妹妹身边,雪白的缎带不及妹妹细细观察就被他系在妹妹的颈上。
被五哥这样怪异的行为一弄,斋慕思“噗嗤”一下笑了,“哪里有五哥这样送人‘寿礼’的?人家还没看清楚呢!”
“反正以后再也不许解下,思思有的是时间看。”从梳妆台上取出一面小镜递到斋慕思手里,听了斋慕卿的话同时接过小镜细细看起来。
“咦?我以为这花是真的,这…也不是雪缎,原来是纱。”小的时候,母亲就喜欢画一些渊国没有的花来给她认。
她之所以如此诧异,就是因为她从不曾见过青色的花。
这种外表酷似“绣球”的花还是兄长们与她“戏闹”时,母亲为了哄她笑才画给她看的。
那时,他们说她以后定嫁不出去,因为她脾气太怪又不大温柔。
镜中,她方看成是白色的“缎带”的,其实是两层薄纱织成的。
而正中那簇小巧的一团,她原本因害怕碰坏不敢去触摸的“花”,在指尖搭上去的一刹才知道不是真花。
斋慕思暗暗纳闷,‘没有水的支撑,这花是怎样开得如此鲜活的呢?’
“卿儿,那花簇是哪儿来的?”姒寒雨靠在斋暗尘身上,破天荒地插了一句。
“是无绝大师在圆寂前自雪顶取下的。”“无绝”,这人的名号慕思闻后一片茫然。
姒寒雨听了神情却很复杂,她与斋暗尘相视一下。
斋暗尘则浅笑不语,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大手覆在她微凉的手上。
姒寒雨侧了侧头,彻底倚在丈夫的身上,感觉着手上频频传来的“暖意”。
不时地,斋暗尘还轻捏了捏姒寒雨的手。
姒寒雨心中有数,斋暗尘是在告诉她,女儿的生辰,定不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