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青乐一跃自房顶到了门前,俯身在獒的身上拍了一下,又向傲雪的额心上点了一指。两只狗立时变化,一身黑衣翩翩少年器宇不凡,一袭白裙可爱少女并肩立于他们方才蹲坐的位置上。
“你们命中,早该下赴黄泉。只是因为遇见了他们二人才不绝命于原来的命数。此次若是护住立功,可享百年得道之契机。半盏茶后,有敌将至,莫放其进门。”二人似懂非懂,只觉环青乐言之有理。随他衣袖一摆,二人之手牵在一起。在常人看来,是两只忠犬倚在一起看门护院。在环青乐一般有些“本事”的人眼中,他们仿若一对有灵护体的姻缘小童,以祥和的紫气挡住渐渐渗过来的玄色气氲。
环青乐在房子外头交代獒和傲雪的话,姒寒雨是一字也未听见的。
‘为什么是两刻?’姒寒雨本来是既困又倦得很的,觉得环青乐说的话总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不知何由,原本沉重的眼皮忽然轻松了。还容她有心力去琢磨此事,几经辗转面向床的外侧。
‘暗尘?’床帐之外,厅边上,斋暗尘落座在圆桌旁边。姒寒雨一惊,但是没有叫出声来,‘皇帝断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他回来的。’姒寒雨从现在开始明白环青乐话中的含义了,这样一来心下有些沉重。
‘难道我已经这么喜欢他了么?好好地竟会出现幻觉?’用这招诱姒寒雨出幔帐的幕后之人,如果听到姒寒雨此刻的内心独白也许会被气得口吐鲜血。要是寻常女子,恐怕早就千娇百媚地冲到相公身边以偿“相思之苦”了。
使出眼不见心为净的办法,翻身向床内侧。床帐中的一块儿都被环青乐施了法。那“诱饵”自是不能到床里面来作怪。
“暗尘哥哥,那个丫头那么不解风情。哪有我体贴你,谁家妻子那么凶悍?怎么能留得住相公的心?”娇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声音暗自点头。
‘有道理,可以借鉴。’也许挑拨之人了解到姒寒雨如此心境会被振出“内伤”也不一定。
“九妹妹的确比她更贴心,只是一个人,特别是男人大概都喜欢征服难以驾驭的女子。等她真正成了我的人,我再娶你。岂不是两全其美?”听到前面敷衍的话语,姒寒雨本来还唇角带笑。可到了后面,她的心突地停了一拍。整个人本能地想窜出床去狠狠地抽“斋暗尘”一下,不可否认的,她曾有过斋暗尘只是在利用她的想法。
“坐起身”心没有像刚刚一样的狂跳,想到环青乐的话又要“躺回去”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睁圆了双眸。因为,她看见自己刚刚躺着的地方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躺在那儿,而且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姒寒雨试着压下恐惧倒向“躯体”,却被反弹了出来。抱紧双肩,手指要是没有衣料挡着甚至就能嵌进肉里,‘尘、尘!我不相信他们的鬼话,我不想死,不想离开你!以后除非是你亲口对我说的,我谁的话都不相信。你快回来,回来保护我,好不好…我好害怕!’再一次猛地躺下,身子一震,姒寒雨以为自己又要被弹出去。可平复了一下,她却灿烂地笑了。因为,鬼是不会有心痛难忍的感觉的。
姒寒雨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活着,但是因为她想到了斋暗尘,她也因想到他而重回躯壳。所以声音开始相信,真的信了!即使帐外娇—吟连连,她也丝毫不为之所动。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竟有一种莫名的饱足感。身体上的虚脱无力甚至因为这种感觉被冲淡了许多,她不敢搭腔。一个人之所以能被鬼魅引诱,就是因为他们先心动了。
两刻钟?
半个小时,开始的羞人喘息变成了房内的一片死寂,还有就是门外一大一小的犬吠。而后,傲雪稚嫩的叫声变成了“胜利”的嚎叫。
‘难道它们又抓到了老鼠?’姒寒雨打趣自己道。转念又想到了宫中的斋暗尘,‘你…现在可是真与九公主在一起?真想不到,对自己的再三警告却丝毫不顶用处。你可千万不要在我打算让你搬进我心里的时候,做出什么我不喜欢的事!’
正在心中挣扎着,就听到房外环青乐与一个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