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国——
“玉暖,你对朕就没有一丝留恋吗?哪怕朕是肖允。”皇上注视着她,或许曾经他对她于后宫的女子无丝毫不同,经过穿越两个时空,他再看她不仅仅只当她是万花丛中的一枚。而带了劫后余生的相惺感。
陈诺望着她,不,她现在是司徒玉暖了。她望着皇上,黄灿灿的龙袍上,栩栩如生的飞龙直冲云霄,一片祥和之气,似乎也预示萧国的未来,她很开心,总算和爹爹哥哥一样为了萧国略尽了绵力。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她都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至。诸多心愿,诸多留恋,却不得不离开,生那么不易。暖暖,靖堂。
此时玉暖奄奄地躺在床上,跟前只有皇上及太医。刚刚皇后及一干妃嫔前来探视,均被皇上阻隔在外。
太医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地说:“皇上……”他已经无能为力。从暖贵妃在桃花树前昏倒,十天的时间,竟然一直气息平稳,后突然醒来,身体素质急剧下滑,明显已回天乏术。这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皇上已了然,他没有怪罪,摒退太医后。坐在床沿,静静地凝视着司徒玉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温声却带不容反驳的命令口吻:“朕要你好好活着。”
要她好好活着,她一不小心踏入了萧国的百年玄机,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若不是她,他也圆不了老祖宗的遗愿与扭转不了萧国的历史命运。
一劫一契机。他得了他应得的东西。
他以为她怀孕后,他与她将会在十年之际死在那个世界,没想到另有契机,重返萧国,他好好的,萧国好好的,她却莫名地在消逝。
他不要她死,他要她好好活着!
玉暖望着他,她再看他不再如从前那样仅仅只是敬仰他是皇上,而是看到他便想到肖允,想到苏靖堂,想到暖暖,眼角不住地涌出泪水,她和苏靖堂到底不能在一起了。
气若游丝:“皇上,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让臣活,天命难违。”
***
清晨,阳光洒入客厅,苏靖堂在厨房里忙碌着,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他习惯性地每天早上起来做早饭,每每苏妈妈跑步回来,苏靖堂差不多都把早饭给做好了。
这会儿,苏靖堂挺拔的身姿在厨房里晃动,娴熟地使用着每一样厨房用品。在新居生活时,衣食全是陈诺照料着,他连最基本煮稀饭都做得乱七八糟。安然地享受着陈诺的劳动成果,时不时地评头论足,她会改进,每次吃饭前会询问他想吃什么,即使有时候他惹她生气了,她还是会去做饭给他吃,苏靖堂常梦想着回到曾经的生活,那是多么幸福啊。
他有时候会拿着勺子,遐想,想着想着就会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死得那个不是我?”如果可以再见陈诺一面,向她说对不起,向她说明他曾经的不应该,让她原谅他,再次相信他,他死也愿意。
可是人生只有一次,世上没有后悔药。
此时,苏靖堂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向蔚蓝的天空,有一段时间陈诺很爱看天,现在他也爱看,他终于明白,这种等待这种寂寞的滋味多么难熬,唯有看看辽阔的天空才觉得心情稍霁,他突然感觉活下去,好难,好煎熬。被剜空心地活着,很痛苦。
爱情是个什么东西,陈诺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不会随着时间褪色,反而愈演愈烈,如同把伤口贴近盐巴,每一个午夜每一个空荡的时期,每一次笑着笑着戛然而止的时候,心会剧烈的抽痛。
“爸爸!”
突然的一个童声,将苏靖堂自痛苦中拉了出来。
苏靖堂应声看过去,不由得满头黑线。
暖暖笑嘻嘻地手指着衣服鞋子说:“爸爸!我ji(自)己,穿的!”
暖暖的小辫子睡歪了,头发细软的乱乱的,她把昨天的衣服又穿身上了,穿反了也穿倒了,左脚一只乌龟拖鞋,右脚一只梅花鹿小拖鞋,一脸惺忪却又兴奋的样子,可爱极了。
苏靖堂笑着蹲下.身揉着暖暖肉嘟嘟的小脸蛋,“暖暖真厉害,走,咱们今天穿更漂亮的衣服。好不好?”
“好。”
苏靖堂抱着暖暖回到卧室,重新给她穿了小袜子,小鞋,小衣服,粉粉的,特别漂亮。
吃过早饭后,苏靖堂带着暖暖来到墓园。
墓园冷冷清清,一座座墓碑无声地躺着,苏靖堂拉着暖暖的小手顺着一条条的小道往里走。
暖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她拉着爸爸的手说:“爸爸,妈妈、怎么、不出来、呢?”总是来,却不见人。
这个时候的暖暖对于死亡并无概念,多数是在墓碑前来回玩耍,爸爸让磕头她就磕头,让说话就说话,爸爸说睡在这里的是妈妈,爸爸几乎每天都会来一次,有时候会一天两次来看妈妈,妈妈是什么?一个名词。她没有等同爸爸或者奶奶。
苏靖堂拉着暖暖缓缓地走着,“妈妈生爸爸的气了,所以一直不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