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邵珩再度出事,他许多手下纷纷被追杀,没想到玄英还活着。
邵珩略想了想,知道天枢的人并不多,能得天枢信服的人也并不多。除了他之外,还能指挥天枢的人,若不是邵珩师祖太皓真人,那便是掌门一脉的人。
如此雨夜,时机恰好。
邵珩任由他们行动,吩咐了郭明几句后便带着苟游悄然离去。
雨水连贯而下,没有一滴落在他身上、发上。
与陈泰臣会合时,已至后半夜,雨水小了许多。
“公子。”陈泰臣心中藏着些许猫腻,尤其得恭敬。
邵珩看见陈泰臣面色不佳问:“升月谷之后,发生了何事?你受伤了?”
陈泰臣下意识咳嗽了一声后道:“唔,是受了点伤,但不妨事。”
听到陈泰臣的话,邵珩微微皱了皱眉。他察觉到陈泰臣不愿多说,虽然心中有些不喜,但没再多问,只问道:“巫族那边可都准备妥当了么?琴儿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琴儿姑娘安然无恙,南宫北斗也无事,另外他们还遇到了落单的上官诚泰……”陈泰臣飞速把这三人遇到玄虎的事提了一提。
邵珩惊讶于他们运气,得知三人毫发无损便也安心,再不多问。
“再有一日,我便会返回星罗宗。我会把让郭明分一小拨人手给你,由你在外负责安排。”星罗宗内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陈泰臣在外接应,邵珩觉得更为合适。
“大祭之时,全宗上下俱在,虽然公子你可以安排我们的人占据有利地形,将闲杂人等摈除在祭典法阵外围。但……我们的人还是太少了……”陈泰臣提醒道。
“我知道,可罗玉坤那里我会解决。”
“公子你如今修为虽不俗,但对方高手也不少。尤其那春秋子奸猾狡诈,您是否能想办法将棋宗的其余两名长老调离宗门?”陈泰臣半是恭维半是担忧。
他的话自然是恭维,邵珩身怀得自昆仑的神剑,的确有与元婴修士一拼的资本,但邵珩还未自大到能同时对付三名元婴修士。
一个初入元婴的独孤星就令他在不动用神剑的情况下险死还生,更何况那三人成就元婴已久。
罗玉坤本就打算在大祭上布置大型法阵,对付棋宗的人,邵珩有心,自然会布置更多。
调走春秋子当然有利于大祭上行动,但是且不说星罗宗每三百年一次的宗门大祭上该如何调离春秋子这等地位的长老,就单让春秋子放逐在外成为未来心腹隐患这件事,邵珩便宁可冒一冒险。
当初邵珩就有心冒险,如今天幻幽珠内藏着三名老者如虎添翼,他更不会放任春秋子或赫特尔在外。
邵珩还没说什么,他胸前的珠子内传出宫翎不屑地声音:“哼,有老夫相助,你担忧什么?”
“谁?!”不怪陈泰臣吓了一大跳,宫翎三人藏匿在天幻幽珠内,如不是本人有意露出痕迹,其余人根本听不见他们的话,更别说察觉了。
邵珩简单解释了情况,陈泰臣脸色方恢复如常。
不过宫翎和海摩藏这些时日均在竭力恢复元神力量,没有丝毫现身的意思。然而邵珩心中一动,似是收到了钱枫的请求,轻念口诀,将他元神暂时放了出来。
这个老儿凭空出现,陈泰臣不由茫然,不知是什么情况。
钱枫助他布置升月谷的事,又帮他杀了独孤星,此时提出放他出来的请求,邵珩自然不会拒绝。
雨水流淌而下,丝毫不近他们的身体,但似乎是雨水的作用,导致钱枫此时的眼神极为怪异。
只见他死死盯着陈泰臣,又或者说是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那一杆招魂幡。
同时,钱枫面色变来变去,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最后定格在陈泰臣的脸上,一字一句道:
“卓南归是什么时候死的?”
陈泰臣脸色遽然而变,整个人仿佛一头豹子般绷紧,目光灼灼地喝问:“你是谁?”
邵珩惊讶地发现,陈泰臣如同换了个人一般,露出了极为少见的锋芒。
“嘿嘿!”钱枫古怪地笑了笑:“我就说升月谷内那个须弥八方阵的布阵手段有些熟稔,原来竟是姓卓的那人的徒弟。可惜你似乎学得不怎么样嘛?”
升月谷内传送阵起初就是陈泰臣布下的,当时众人推断传送距离最多只有一、两千里。后来邵珩捉住钱枫后,对此距离有所担忧,钱枫急于体现自己价值,便自告奋勇前往改进。果然将阵法效力提升数倍,升月谷内众人对他们与独孤星一战毫无所觉。
陈泰臣听到这里,脸色也怪异了起来。
卓南归是他的师尊,也是引仙门前代门主。此人学识渊博,各方面皆有涉略,亦是阵法一道的宗师。
陈泰臣既然是其弟子,阵法自然学过,但他不喜此道,确实也只习了皮毛而已。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钱枫,身体微微放松,眼神却有些冷了下去:“钱枫?呵呵……风潜子你果然还活着。”
钱枫古怪神情一收,懒洋洋地道:“没规矩!你既是卓南归的徒弟,该当叫我一声风师叔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