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无所波动,但旁人心中却是未必。
月汐敬重他,深恨独孤星如此侮辱,双臂交错于胸前,清亮瞳孔中闪过一抹幽冷蓝色,面色旋即潮红,分明是在蓄力调用体内圣蛊的最大力量。
至于南宫北斗,则只觉一股什么东西堵住喉咙。
这些年,他和上官诚泰,包括欧阳楠都有心寻找邵珩的下落,却在今日第一次意识到一件事:这六年之中,邵珩是如何度过的?
眼前的人,面貌陌生,身着的星罗宗衣饰昭示着他不仅仅是一名普通弟子。
独孤星身处长老之位,又是现任宗主之子,能被他带在身边去往升月谷的人地位不可能太低。
南宫北斗目光涩然中带着几分复杂,尤其是听了独孤星平静中带着戏谑意味的话后,心中愈发难受。那个背影如滴翠轩内挺拔青竹般坚韧的同伴,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在星罗宗内获取今日的地位?
眼前这个陌生人,与过去他所认识的那一人,又有多少不同?
掌心飞霜剑丸在跳动,仿佛随时要一飞冲天。
但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飞廉周围巨大的羽翼仿佛轻轻一扇,平地而起一道如七八棵参天古木粗的龙卷风。无数绚丽的光羽托着飞廉转瞬冲入前方,庞大的元气宛如火山喷发般撞击在半空之中!
南宫北斗来不及诧异飞廉修为似乎骤然增长,就听到身后月汐口中惊呼了一声,转头就看见她花容失色。
他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问:“你叫他什么?”
然而呼啸的狂风把一切声音都吹散了,月汐只脸色苍白、满目担忧地看着半空中缠斗在一处的三人。
南宫北斗也被前方战局所吸引,将方才升起的那一点疑惑抛到了一边。
狂风骤然一变,如罡风刺骨。
不过些许逸散至南宫北斗面前,就令他脸色一变,不得不拉着月汐再退十丈。
巨石被风力提离地面,但不过升起两丈,便在气劲交错之中化作齑粉。
幽妙陨光六指,乃是凝聚仙家真元聚于六指指尖,激发出无形气劲。此气劲并非一去不回、消失空中,而是仍可由主人控制掌握,所以邵珩可在短时间内在方寸之间布下细密“丝网”,若内中之人修为不足或无所防备,可能移动瞬间就被这凌厉又细如发丝的气劲切割成无数碎片。
不过此时,那些无形气劲却化为有形,似藤蔓缠绕,又似鞭子凌厉,灵活腾挪闪动,更如利剑笔直出鞘。
飞廉的加入并未打乱邵珩攻击的步伐,对于独孤星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找死!”独孤星脸色如霜凝一般,抬手凝出一道冰棱般的剑气,宛如离寒笛剑的虚影,一路破风无阻,眨眼间就至飞廉面门之前,竟是闪躲不开。
哪知飞廉面上面具青光一闪,整个人奇之又奇地往旁边挪动了一寸,恰恰避开了那一道迅即无比的剑气。
邵珩低喝一声,黑色的月魂倏忽返回他掌心被其握住,宛如握住了一柄剑柄。与此同时,环绕在他四周的无形气劲骤然一缩,仿佛受到什么牵引一般,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剑,而其剑柄一端果然与月魂相连。
月魂乃是取自天机残剑所制,天机剑旧有剑息均在。
这一道光剑出现,仿佛照亮了整片天地。
独孤星确实初成元婴不久,尤其心动境受心境影响极大,与人应敌时会受到自身不小的影响,乃至于飘忽不定。
起先,独孤星并未将月汐一起的三人放在眼中,就是发现邵珩修为不俗后也并未特别予以重视。在他看来,元婴金丹之别,便是天堑,难以逾越。
然而飞廉的出手相助,独孤星才发现此人修为竟完全琢磨不透,那巨大的木质面具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源源不断地涌出。
邵珩、飞廉合力攻击,竟与自己力量持平。
意识到这点之后,他心头顿生气恼。
独孤星阴沉沉地看了空中如流光飞舞的离寒笛剑,面上闪过些许犹豫之色。他既有取代父亲独孤骥之心,自然不可能没有准备。
只是如要动用那利器,独孤星又心有不甘。
正当他犹豫之时,忽然,原本被邵珩那剑光照亮的天空瞬间一暗,仿佛是有人拿黑布遮掩了一般。下一瞬,无穷无尽地压力自上方袭来,独孤星全身汗毛炸竖,只觉骨骼“格格”作响。
“平天印!钱枫你……”独孤星目眦欲裂,厉喝出声,但随后的话却在那磅礴无尽的压力下消失一空。
南宫北斗顺着方向看去,只见高空之上,一个贼眉鼠眼的白发老人正举着一枚小小印章,神情闪烁不定。
PS:新年快乐!之前身体里长了颗东西,所以住了一次院、动了次小手术,抱歉让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