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前辈?”马车之外,传来阿花清脆的疑问声。
幻魅儿心中一惊:古参是何时到了车外?以他元婴修士之能,为何要故意隐藏气息?
她抬头朝陈泰臣看去,却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任何异样。
仿佛自然之极,陈泰臣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古前辈,可是有事?”陈泰臣笑呵呵地问。
古参目光如炬,右手摩挲着腰间酒葫芦,面上露出笑意问:“哦,我有事寻飞廉,你可知他在何处?”
“大人喜静,此时应在后方,可要晚辈引路?”
“不必了。”古参拔出酒葫芦喝了一口,随意摆了摆手,就去寻飞廉,未曾发觉身后陈泰臣眼中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果然如陈泰臣所言,飞廉正孤零零地一人站在一片林间空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巫族之物,确实有些奇妙之处。”古参一边饮着葫芦中的酒,一边大大方方走上前道:“以我神识也不能透入此面具一丝一毫,更不用说此物还有其他妙用。据传巫族传承来自上古神灵,历史悠久为神州之最,确实不可小觑。”
飞廉转过身对古参行了一礼,没有接话。
古参皱了皱眉:“别的时候也就罢了,你独自一人时也戴着这面具,没来的沉重费事,更显得阴沉了些,一点也不似你。”
“巫族之中手段不少,这风灵面具也有大用,还是不摘的好。”飞廉似乎轻笑了一声,“古伯伯可是有什么事?”
“确实有些问题。”古参点头坦然道:“你与那巫族圣女既有过约定,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我观南疆如今危机四伏,甚至有不少魔门中人窥伺巫族,你不如劝劝那圣女小丫头,别在外头瞎转悠,早些到安全之地去。巫族虽然势弱,但传承中终究有些许厉害之处,想来那所谓圣地千万年来都未曾被人察觉,定然是安全之极,何必在外犯险?更何况,还可能连带你的安危?你们早些安全,我也好早些离去,那饕餮老魔如今就在南疆,我还需寻他清算清算早年的仇怨。”
“古伯伯用心良苦,我自然知道。只是……实在是如今有一件重要之事,需要去做。”飞廉犹豫地说。
“何事?”
“唉,这也是我几年前才知道的。之前我以为巫族大巫祝早已寿尽身死,却没想到只是因为早年与星罗宗的争斗重伤而陷入沉眠。圣女与大巫祝亲厚如爷孙,一心想要寻天地灵药为其治伤并且延续寿命,如今……如今有了七彩圣魂莲的消息,她自然不愿放弃。”飞廉轻轻摇头叹息着说。
古参吃了一惊,又恍然大悟。
七彩圣魂莲乃是传说的圣物,传闻中的功效数不胜数,无论哪一样都足够令修士发狂夺取。
不过古参本也是天才地宝级别的草木得天地精华而化生,草木化灵乃至后天修行都只能依靠汲取天地灵力,七彩圣魂莲对他并无作用,故而古参也生不出什么觊觎之心。
“既然说是七彩圣魂莲,你也该知道此物对你们人族修士的珍贵之处。南疆之中这些魔门中人,怕也会一涌而去,那丫头若前去寻此莲,岂不是羊入虎口?!”古参直接了当地说。
“我也是如此想,所以这次我打算与月汐一同前去,勉强助她一臂之力。”
“嗤,到时候群魔乱舞,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别人塞牙缝的!”古参怒道:“这风灵面具虽然威力不小,但是邪门的很,需耗费你的精气寿命!先前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还让你动用,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些什么事,你让我老脸往哪里放?!”
飞廉低头不语。
“罢了罢了,你给我老实待着,我陪那小丫头走上一趟!”古参没好气地拔出酒葫芦灌了一大口,“早点办完事,早点把你和巫族这点约定完成了,你也早点回中原去!”
“多谢古伯伯帮忙,若你肯相助月汐,升月谷夺莲之事,定能成功。”飞廉大喜说道。
“拍什么马屁!走了!”古参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轻轻一跃就离开了。
飞廉立于原地,眼神晦暗。
“大人。”陈泰臣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怀中那杆招魂幡泛着些许金色的光芒,显然此物如飞廉面上的风灵面具一般不凡,古参也并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升月谷之事,靠你周旋了。”飞廉声音低哑。
“不及大人费心。”
“我不过才放出消息,他便果然寻了机会来了南疆……也好,虽然还有许多事情不明,但他的目的在于巫族圣地,那就脱不开干系。”飞廉冷笑了一声。
陈泰臣神情凝重:“……此事当真不与邵公子说么?古参终究是元婴修士,若他中途变卦寻了其他强硬办法……”
“若是别人,我自然不会如此莽撞。但古参此人极其爱惜羽毛,未曾达到目的前不会与我们翻脸,眼下自然会出力。古参与圣地中封印之事,待……之后你再与邵珩言明。如今若告诉他,只会让他束手束脚。”
“好。”陈泰臣应下了。
“伸出手来。”飞廉忽然说道。
陈泰臣依言伸出手掌,只见飞廉同样伸掌而出,一道浅淡青色瞬间钻入陈泰臣掌心之中。
与此同时,飞廉的声音变得极为低微:“此物予你,以防万一……”
陈泰臣仿佛被那道淡青色之物冰了个透心凉,打了个寒颤,才郑重再郑重行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