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一转,甲虫又扭了一个方向后再次对准,影像当中又出现了另一名黑衣人。之后,影像飞快抖动着,显然是甲虫傀儡飞速地倒退而回。
随后,王乐掐断了影像,将甲虫傀儡一收道:“泉北城外本就行迹罕见,这两人印堂微微有银色光泽、瞳孔黑中带煞,显然是星罗宗的低级弟子”
邵珩闻言心底一凛,凤目微冷,默默记下了王乐方才所提到星罗宗弟子的特征。
其余人在心里仔细回忆方才影像中出现的两名黑衣人,对王乐如此细致的观察微微点头。
“太好了!既然找到了地方,那我就给祖父他们发去联络。我们只要等着门中长辈赶来即可。”欧阳楠面上隐隐涌过兴奋之色道。
王乐及周子安面上有些许松动,的确运气极好,竟第一夜就能寻到对方藏匿之地。
“多亏了邵师弟和上官姑娘的分析,以及欧阳师弟描绘的地形图,否则我们也不会如此顺利。”王乐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想:按照先前所说,丹鼎派赶来支援的真人大约在今天夜里就会和自己几人汇合,正是突袭救人的好时机。
此行出发前,无论是庄主欧阳城还是丹鼎派的陈长老、千机派的江真人,皆是告诫他们以搜寻为主,不可贪功冒进,切记以自身安危为第一要务。
所有人都认为,只要最近的丹鼎派派出的真人及时赶到,根据他们寻到的敌人藏匿地点,即可一举攻破救回被掳走之人。
然而,邵珩自丹会比试上开始,就一直在思索这一天当中发生的一切。
邵珩自忖初入修行,此前皆未依仗丹药之功。但当年萧毓那一枚菁木菡萏莲子助他良多,他渐渐也了解到笑浪山庄之所以超然于玄门正道之中,就是因为药圣一身炼丹之术超凡脱俗,创出无数令修士趋之若鹜的丹药。
邵珩想,若他是魔门中人,对这几枚丹药渴望许久,不惜深入玄门正道腹地,联合其余人一同设计掳人索丹。然而,这几人精心设计掳人之事,却并没有立即索丹后逃之夭夭。那星罗宗的陆长棋临时提出这个方案,并未和其余人通气,真的是因为正魔僵持不下,又被李师叔威胁宗门话语所惊而提出的折中方案么?又或者说,魔道之人如何有把握,在取得丹药后从正道人士的包围当中成功突破离去呢?
仅仅是以玮二爷和其余人的性命要挟山庄内不得有异动?
在邵珩想来,无论那几枚丹药如何珍惜,效用如何非凡,也需要吃药之人性命仍存,否则一切皆是枉谈。
他心底总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魔道中人来此之前必定知晓丹鼎派离此地的距离,也一定算得出如果有人支援,一天半便足够赶到泉北城。虽说或许丹鼎派来救援之人在半日内无法找到对方藏匿地点,但是万一凑巧找到了呢?
他们五个年轻弟子,稍一分析也将范围划成数片,分组行动,一夜不到的时间就找到了对方所在。金丹修士手段比他们更多,说不准也能极快找到。
可是那陆长棋仍定了两天之约。
而且,“千峰双杀”的性情,陆长棋只会比邵珩等人更为了解。他定是知晓,这两个杀星每日的习惯,必定不会呆在矿洞内守人。他却放心只让孙逸之和幻魅儿去看守人质。
邵珩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不好!那‘千峰双杀’只怕不是去寻普通人解自己饮血之瘾,他们是去阻拦拖延来救援的丹鼎派真人!”
陆长棋如此放心大胆,必定是因为他知道根本不会有救援及时赶到!
周子安见邵珩面色陡然冷凝下去,便问:“邵师弟,你怎么了?”
邵珩沉着脸,将方才自己心底猜测的事说了一遍,见所有人脸色都微微一变,又对欧阳楠道:“欧阳兄,你是如何和丹鼎派的前辈联系的?”
欧阳楠微微白着张俊脸,喃喃道:“陈长老给了我一个玉牒,说是让我先在泉北城外南部十里处等待,派中师长到了之后会以玉牒与我联系。”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玉制法器,其上一面光滑平整,一面阴刻着一些草木图案。
这种玉牒在丹鼎派中多用来传书联系之用,一阴一阳,成双成对。因传讯距离可以长达千里,又不似传书金剑那边醒目,制造不易,只有真人以上外出行动时方可领取,以备不时之需。
欧阳楠昨夜之前还从未见过。
王乐凑近了一些,端详了下那传讯玉牒道:“邵师弟担忧的不无道理。只是,我们的责任便是找到魔人藏匿所在。救人,我虽有此心,但也力所未逮。”他见邵珩眉宇微皱,神情欲言又止,接着说:“不论丹鼎派前辈是否能及时赶到,大家都先养精蓄锐,一切等晚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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