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显然也是第一次想到这些,沉思片刻,突然想起师祖之前所言“手中有剑,无惧风雨”,心想:我若此刻畏惧了,道心蒙蔽,日后又谈何除魔卫道,如何将玉泉一脉发扬光大?既然知道对方有此般意图,我自会多家警惕,但且不可因此失了一往无前的心。
想罢,他面上露出微笑,已对此不甚在乎:“多谢周师兄告知,我自会注意。”
周子安见他云淡风轻,接下去的话便梗在喉咙。
他本想借此告知邵珩,他周氏一族也不是等闲之辈,若他有需求,周氏力量亦可借他。只是如此之后,周氏对其有恩,邵珩自然日后亲近他云河周氏。再由他慢慢引导,亦可将邵珩拉到自己一派,加大周氏在存微山的话语权。
但邵珩竟完全不为所动。
周子安虽有私心,但确实也将邵珩作为友人看待,见他如此不以为意,却也心底打算以后替他稍稍关注南宫昭行事。至于以后会不会以此为说头让他偏向周氏一族,自是两说。
外门几年相处,周子安早已摸清邵珩脾气,邵珩行事为人也算重情重义,看他待那个呆呆憨厚的上官诚泰如何便可知道一二。
上官诚泰不过是他小时候认识的人,心性单纯憨厚,待邵珩亦视同为自家兄长一般,邵珩对他亦是如此。他周子安只要认真与他为友,邵珩也会待他如友。更何况,德修院授业执事周荀对邵珩在外门多有照拂,邵珩更是对其敬重有加,入内门后亦有时前去探望拜访。
想了想,周子安也就不再纠结于此,只是,他最近听了些传闻,却另有些担忧邵珩。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出言询问:“邵师弟,你与那位沈师兄如今可还算交好?”
邵珩闻言纳罕,他虽与沈师兄相见不多,但倾盖如故,每次见面均一如当初。
沈师兄甚至曾言,他虽有兄弟姐们,但皆与之反目,虽有师兄弟众,但疏者多亲者少,唯独邵珩与他十分谈得来。在他心底,沈师兄亦如一个惊才绝艳的兄长,邵珩亦是以他为目标不断追赶,期待有日能与他一样,成为宗门上下人人称赞之人,一起为宗门效力。
邵珩入内门之后,并未刻意遮掩与沈师兄有旧的关系,有心之人打听之下便知晓二人之间关系不差。周子安交游甚广,又有各种消息来源,应早就知道,为何又会有此一问?
“自然交好。周师兄为何如此问?”
周子安神情古怪,一脸犹豫,又带着几分试探问:“那……那你和上官姑娘有何关系?”
“上官姑娘?又是何人?”邵珩更加奇怪了。
周子安十分惊讶,整个人向前倾去:“你……你不知道上官姑娘?”
“我……我只认识上官师弟!”邵珩没好气道。
“奇了怪了……”周子安坐直身体,面上亦有几分奇怪,喃喃道:“那怎么会突然有人传言,说你抢了沈师兄的心上人?”
“噗!”邵珩被茶水呛到了,顾不得擦拭自己,便揪住周子安问:“咳……咳咳!什么?!”
周子安见他惊讶,讪笑了一下,说:“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沈师兄的心上人是上官姑娘,却被你抢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邵珩一边擦着身上茶渍,一边有些哭笑不得道:“我听都没听说过什么上官姑娘。更何况……”他耳朵有些微红,想着:更何况我心里喜欢的是毓儿。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他继续道:“更何况,沈师兄一心向道,对门内所有师姐师妹都是一般无二,哪来的心上人?”
周子安“嘿嘿”一笑,英俊的脸上挤眉弄眼了一番:“沈师兄嘛,丰神俊朗,一直是门内师姐们的倾慕对象。但是他确实也一直严于律己,不曾与任何女子过于亲近。只是,自四年前不知何处来了位清静真人故交之女,沈师兄竟一反常态与之常常来往,所以才有传言说沈师兄对位上官姑娘十分不一般。而那位上官姑娘十分神秘,我也是入了内门才知道的。”
邵珩心底有些异样,不知为何脑中竟闪过萧毓的身影。他从未见沈师兄身边出现过任何师姐师妹,唯独萧毓曾与他一起出现过。可是,萧毓不是去年才到的存微山么?
他又问道:“那为何会传出我抢了沈师兄心上人之说?”
周子安见他是真不知道,就道:“说是有人看见你与上官姑娘把臂同游,胡乱传的,许是看错了吧!”
邵珩心底一沉,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可知道是何时所见么?”
“这我哪知道!”周子安不以为意道:“既然你不认识上官姑娘,谣言自然不攻自破,不过想来也是无聊之人乱嚼舌头吧。那上官姑娘既然是清静真人故交之女,沈师兄自然要多照拂一二了。”
忽然,周子安嘻嘻一笑:“不过,谁让那两位都住桃源峰呢,也难怪旁人多想一些。沈师兄身边一直连个道童都没有,突然多了个美貌女子,自然十分引人注目。”
邵珩脑中轰然作响,心里好像有一块地方突然坍塌了:桃源峰,整个桃源峰上除了侍女之外只住着一位女子,就是他心心念念着的萧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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