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哈哈大笑。
第二日,四人也不着急御剑,就这么边行边玩,一路往苍国帝都行去。本要行船北上,澹河上游却已冰封千里,便也只得作罢,沿陆路行,倒也另有一番风味,举目尽见大好北国风光。
这其间,清欢收到了宁颢的回信。当时,他们正坐在启国东北的清商城中,喝红泥小火炉,新醅的绿蚁酒。宁颢那扇着翅膀的胖蠃鱼,就冒着晚来风雪,从窗子里飞了进来。
宁颢对她的脱困表示了祝贺,然后果然不忘大把吐槽。不过她吐槽的对象,却是——
“叶清欢,你知道吗,这世界上,绝对再没有比我师父更不负责任的师父了!他竟然直接把我和饮秋露,丢去给了浥轻尘!这和当初我直接拜浥轻尘,有什么区别啊!呃,或许区别是,师尊刚一转头,浥轻尘就把我和饮秋露,转塞给了浥新朝!天啊,有没有这样的师父,有没有这样的师兄啊!还有浥新朝这家伙,果然是个天然黑,又天然呆的。总之,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惨,浥新朝老是嫌弃我基本功练得不扎实,我每天都得……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嘤嘤嘤……”
清欢是笑着看完这宏大篇幅的。寂流在旁琢磨了半天,也没明白“嘤嘤嘤”的哭法,该是怎么哭。清欢就双手揉着眼睛,给他现场演练了一番,然后寂流也学会了,弯着手指搓在眼上,“嘤嘤嘤”地哭着。
云逍与城遥,差点没把口中的酒水给喷出来。
到达星熠城南大门,已是腊月二十六这日的傍晚,天际漏下最后几缕残阳,斜照在都城正中,高高在上的寰辰台上。最后,夕阳尽被卷进夜色,寰辰台上却亮起通彻灯火,穿透薄暮。
清欢回头看看城遥,奇道:“怎么不走了?小遥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走吧。”城遥微笑了一下,举步往前走去。
寂流与云逍对看一眼,再又看看城遥的背影,也就跟了上去。
公仪家的大门开敞着,里里外外一副辞旧迎新的大好景象。门口护卫乍见四个俊美少年来到,俱是一怔。他们未能认出此时扮作男装的清欢,却立时就有人认出来了云逍。大半年前初见时,这张面孔就令他们惊为天人,自然过目难忘。
不一会儿竟是老太太亲自迎了出来,对着四个少年略一打量,便把其中最小的那个,一把搂进了怀里,哭道:“我的遥遥啊,奶奶还以为,你不要奶奶了……”
清欢原本还是喜气洋洋,被老太太这一哭,自己的鼻头也发起酸来,跟着掉了许多眼泪。公仪倓和公仪修在旁劝慰着,才把老太太的泪给止住了。
老太太毕竟不失大家气度,招呼一声云逍,一面将人往里让,一边相询另两名少年身份。
先前被唤作“遥遥”,清欢就有些羞窘了,但看城遥面上却是一切如常,正想张嘴介绍,却被寂流抢先笑道:“奶奶好,我是您孙女儿的大师兄,我叫夜寂流。”
“大师兄?”清欢与城遥、云逍,都满面嫌弃地看向寂流。
寂流面不改色指指城遥,“这个是二师兄,宫城遥。”
城遥彬彬有礼行了一揖。
老太太早被那一声“奶奶好”,给喊得心花怒放,一左一右挽着清欢与寂流两个,往宅子里去。清欢瞧见祖母的头发,果真比大半年前黑了不少,整个人的神采也更佳,心中便又添了几分喜意。
大嫂还在坐月子,便只小丫鬟抱了小娃娃出来给他们瞧。清欢原还以为小宝宝正睡着,凑近一看,却见小家伙咧着嫩软软的小嘴,冲她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