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倒是了解我,好,听你的,我这段时间不下棋了。”木桑一笑道。
又沉默了一会儿,杜钰开口问道
“师父你何时回来?”
“三月之后吧!”
“如果三月之后你没有回来呢?”
“那我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天边如今不过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本该灿烂无比,却被一道白云飘过,遮掩下光芒有些惨淡。
四天之后,大功坊的石狮子前,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背着棋盘的老道士,和一个丰神俊秀,身材颀长挺拔的年轻道士。
杜钰继承了木桑的功夫,自然也要继承他的道统,虽然木桑是武林中人多过道士,不过一法得道,万法通明,不过是触类旁通罢了,木桑的道学修为一样不低,至少胜过当时九成的道士。
“我会的,你都学了,能教的,我尽力了。还是那句话,你要时刻记得,你是一个门派的全部未来!”
“好,师父,我记得了。”杜钰想了想,最后仍是说了这句话。
“那就好,那就好。”木桑喃喃了两声,转过身要走,迈了一步,复又转回来,脸上有些犹豫和不舍。
过了半晌,他才说到:“人都好争,争名,争权,争利,我也不能免俗,只盼你有一日能想透,看开,莫要被这些俗事拖累了,做事情呢,果决一些也没什么,反倒会少许多麻烦。”絮絮叨叨的仿佛叮嘱的话,一点点说来。
木桑和杜钰虽然只做了七天师徒,起因也只是一份欣赏和一份想要他传承门派的愿望罢了,可这份感情却不是虚假的,也并不比任何其他的来的浅薄,反而十分深厚。无论是木桑还是杜钰,都很珍惜。
“师父,我可以帮你。”杜钰想了想说道。
“你怎么帮我?”木桑一笑,他很开心弟子愿意帮他,却并不相信杜钰有能力,也不希望他去。
“……”杜钰犹豫了许久,没有说话,论武功,他不如木桑,论智谋心机,他同样比不上人生阅历丰富,看透世情的,人情练达的老道士,而且,他对于那把小铁剑,更是连见都没见过,他去了,可能是一个拖油瓶,而不是一个好帮手。
“好了,任何事情,又开始就会有结束,你不必失落,我们还会再见的。”木桑见杜钰没有说话,沉默了,就知道自己的弟子想明白了。话音落下,人已飘然在数丈之外,空气中隐隐有歌声飘来。
“匹马南来渡浙河……汴城宫阙远嵯峨……中兴诸将谁降敌,负国奸臣主议和。黄叶古祠寒雨积……清山荒冢白云多。如何一别朱仙镇……不见将军奏凯歌!奏哦凯艾哀歌……”
到后来声音渐不可闻,人也消失在远方,杜钰望向他的背影,心里有感动,也有失落,还有感激,一时间诸般情绪涌上心头,不禁潸然落泪。
这是他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老师啊!师父,师父,师恩如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