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侯脸色有些发白,他问道:“这是谁的别院?”
“季家。”
“俞州季家?”
“正是。”刺史道,“对了,他们的家主正在外边求见。”
“真是糊涂,让她进来!”
季沁笑眯眯地走近了院子,躬身行了个礼,疑惑道:“州侯大人何故满脸恼怒?”
因为季家常年在神州做生意,她和州衙中官员们关系都不错,大家也都挺喜欢这个有点任性的土豪姑娘,州侯如今看她做了这么糊涂的事情,忍不住出声斥责。
“何故?我倒要问问你何故,季沁啊季沁,你真是将其他所有人都当做傻子吗?这是死罪你知道不知道!”神州侯颤抖着手指着她,“这次即便是殿下也救不了你了!”
季沁立刻沮丧地耷拉着肩膀:“大人,其实我也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神州侯看向她,“难道是受人胁迫,若真是如此,我倒是可以为你求情一二。”
季沁左右看看,为难地说道:“大人请屏退左右。”
神州侯看她两眼,示意大家离开,季沁顺手关上了小园的月洞门。神州侯示意她可以说了,却冷不防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来,用力捂住他的嘴巴,令他无法发出声音。
神州侯呜呜两声,用力地挣扎,但是他习武多年的力道竟然完全抵不过身后那人的力气,甚至连他一根手指都无法撼动。不多时,他就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嘴里塞着一只臭袜子。
季沁跪坐在他面前,又是作揖又是道歉:“情非得已啊大人!等今年你家小胖入学,我让食堂顿顿给他开小灶!”
“呜呜呜——”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点搬东西,这拦不了多久的!”季沁压低声音说道。
神州侯一愣,余光瞥见数十个大汉从附近的现身,完全不知道他们怎么躲起来的,他丝毫没有察觉到附近竟然有这么多人……
壮汉们掀开附近的一处草皮,神州侯这才注意到那里有一个隐藏的地窖,不多时,他们就背着长刀短刃爬了上来,刀光冷刃晃得神州侯眼睛发疼。三/棱军/刺、双刃刀、突击刀,他甚至还瞥见了一捆印着锻造协会标志的斩妖刀。
他现如今百分百确认这群私兵确实是季沁养着的,每次锻造协会交付一批斩妖刀的订单,各州将军们都要争得面红耳赤,民间斩妖刀价格更是无法估量。恐怕除了季沁,王朝没人有如此手笔。
装备到手,齐长平做了个撤退的手势,朱衣回头看了一眼季沁,略有担忧。但是想到肩头的任务,只能无奈撤离。
季沁一直等他们离开约莫一刻钟,确定他们不会再被追赶上,这才拿开神州侯嘴里的臭袜子,笑嘻嘻地问道:“大人,牢房里的饭菜好吃不?能不能通融一下,以后让我家里人给我送个饭?”
神州侯早已气得浑身发抖:“我送你去饭最好吃的牢房,来人!”
刺史立刻带着神州卫破门而入,眼前情景令他一愣,他们的州侯大人被绑成个粽子躺在地上,季沁跪坐在旁边,满脸单纯无辜。
州侯挣扎着站了起来,交代道:“把她押往六极狱!我要即刻进宫面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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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极狱极尽阴冷,刚一进去,冰寒的气息都仿佛透过皮肤往骨头缝里钻,季沁哈了一口哈气,用力地搓了搓手,但是依旧暖和不起来。
“怎么就突然送了个人过来,有皇命或者冢宰手书吗?”狱卒疑惑地问道。
“没有。”押送季沁过来的刺史说道,“我们州侯已经进宫去求皇命了。”
“那也得等拿到皇命之后才能把人送过来,六极狱是极尽大奸大恶之徒待的地方,若是被冤枉的,那这责任谁来担?”郁卒避开季沁,小声地说道。
“这是神州侯的命令,交由我们将她交由六极狱暂押,并且交代道‘叛国重罪,无须皇命’。”刺史说道。他口气也有些不肯定,但想起自家大人临去皇宫前那副恨不得将季沁生吞活剥的样子,只能将信将疑地复述道。
狱卒皱起了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神州侯。
他冷漠地看向季沁:“把随身物品交出来,换上囚衣。若是你是冤枉的,这些东西自然会完璧归赵,若不是,这些东西自然也能随你进坟墓。”
季沁不慌不忙地应了一声,摸了摸袖袋,从里边掏出了明辨镜准备交给狱卒,她顺手刷了一下,发现正气军们正在担忧地询问她的处境,季沁想了想,在下面回复道。
“长剑既已在手,诸君何不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