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想到她要将太子推向这个女人怀里,她便觉得心如刀割。
只是,她又能如何?
正如自家母亲说的,男人的宠爱,正如水中月,镜中花,看着美好,可是却都是假的。只有权力,只有太子妃的位置,才能让她在这皇宫里过得更好,才能让她不被其他女人欺辱。
宫里的女人靠着男人的宠爱,而如今她失了太子的欢心,在这种情况下,她不能将太子推得更远,可是如今她的身子,却是不能伺候他了。这个时候,便需要一个女人来为自己固宠,白雪,便是最好的选择。
因此,心里即使再不愿,太子妃都只能将这位庶妹,推在太子怀里。
深吸了口气,太子妃掩唇笑道:“太子不知道,妾身这位庶妹,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特别是舞艺,就连兰雅苑的山长都道她可是天生学舞的料子。”
兰雅苑,是专门教导女子琴棋书画等各种技艺的书院,其中自然也有舞艺一块,只是,舞艺,在上等人家看来,始终是低人一等,因而一般有规矩的人家,都不会让姑娘去学习舞艺。
而白雪,却是打小便开始学舞的,纤腰不盈一握,可以想象,若是舞动起来,这具身体,有多么的美丽。
“太子妃谬赞了!”
白雪盈盈的一双眼看着太子,笑得很羞涩,很甜。
她从知人事以来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一个低贱风尘女子所生的庶女。打小嫡姐学的琴棋书画她也学,只是嫡姐学的是风雅,养的是气度,她学来,却是用来讨男人欢心的。
后来长大些,白雪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个玩物,一个高雅的玩物!
将来她的归宿要堂堂正正的嫁与人做妻,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反正不是随便送人做妾,便是嫁给鳏夫,只要她能为白家带来利益。
原本她以为这便是自己的一生了,可是谁知道,她竟然也有一天能有机会接近这天下最为尊贵的男人中的一位。自己这位向来高贵的嫡姐竟然也有这一天,只要自己能得到太子的宠爱,自己便再不是那个地位卑贱任人宰割的庶女了。
而且太子殿下,身姿若松,容貌出众,而且身份尊贵。这样的人,白雪怎么可能不心动?
太子觉得头有些疼,他不易醉,可是喝完酒之后却会觉得头疼。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睡觉,对眼前与他行礼的女人他并没有半点兴趣,甚至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给,只对太子妃道:“你身子重,我便不在正屋歇着了,我去厢房歇息。”
白雪咬唇,她是一直被培养着来讨好男人的,论容貌,她决计不差。至今她遇到的男人,哪个不是被她所迷倒的,向太子这样待她冷淡的实在是不多,让她忍不住有些挫败。
太子妃见太子揉着头,不予搭理白雪的模样,心里不知是喜是悲,定了定神,她笑道:“太子必是累了吧,我就让人伺候你梳洗歇息。雨落,还不带着太子下去休息?”
雨落走上前来,福了一礼,道:“殿下,请跟奴婢过来。”
许久在太子身边伺候这么久了,哪里不知道自家太子喝酒就头疼的毛病,但是他更知道自家太子向来不会在他人面前示弱,他也只能佯作无事。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太子尽快梳洗歇息。
太子站起身来,跟着雨落去旁边的屋子歇息,直到他离开,他都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屈膝行礼的白雪。
“原以为你是多厉害,可是太子却连一个眼神都没落在你身上。”
太子妃心里有气,等太子一走,便忍不住开口讥诮。
白雪眼里闪过一丝难堪,站直身体,她垂手一副乖顺的模样,沉默不语。
太子妃深吸了口气,道:“母亲送你进来,你可知你要做什么?”
白雪点头:“奴婢知道!”
“很好!”太子妃挑起嘴角,靠在身后柔软的引枕上,吩咐边上的二等宫女为她捶着腿,又让伺候的人端了膳房煮好的金丝燕窝粥上来。
温热的燕窝粥抬上来,太子妃慢条斯理的吃了,这才抬眼看向被她晾在一边许久的白雪。
“本宫给你机会伺候太子,你要做的,就是让太子喜欢上你!”
将自己所爱的男人,推向其他女人怀里,太子妃心里怎么可能好受?只是她自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做了决定,那就不会后悔。
梳洗过后,太子躺在床上,觉得脑袋一跳一跳的,难受的要命,有些想吐。
屋里燃着好闻的熏香,可是此刻他却觉得隐隐作呕。他忍不住有些怀恋起绛色院的橘子香了,淡淡的,清爽的,就像珍珠一样,让他觉得很舒服。
太子有些后悔给太子妃面子,来到怡芳院了。
“嘎吱!”
开门轻微的响声传来,屋里一片漆黑,只能看见一个浅浅的黑影,太子撑起身子坐起来,扯了扯领口,觉得有些热,又觉得有些渴了,便开口吩咐道:“给本宫倒杯茶过来。”
他以为,屋里伺候的人是许久。
人影脚步一顿,似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桌边,便听见水声响起。
脚步声走近,一具身体坐到床上,一个娇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殿下,您要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