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明天这道伤口不会太过明显,不然也不知那些朝臣心里会如何嘀咕了。
回过神,他就见怀里的人皱着眉头十分不舒服的模样,睡得迷迷瞪瞪的,还伸手不断的摸着腰。
“哪里不舒服?”太子放低了声音问。
珍珠委委屈屈的往他怀里缩:“腰,酸!”
太子默了,一声不吭的伸手给她揉着腰。
屋里烛火撤了下去,昏昏暗暗的床、上,太子给珍珠揉了好一会儿的腰,而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两人交枕而眠,原先是两个被窝,如今另一个被窝早就让太子撤了下去,两人睡觉的姿势,极为亲热。
第二天正是上朝的日子,本朝实行的是两日小朝,四日大朝。
太子到了时辰就醒了,怀里珍珠睡得香喷喷的,甚至还流了口水,太子盯着自己湿漉漉的胸口看了半晌,而后咬牙放弃了把珍珠摇醒的冲动,面无表情的拿了帕子擦了胸口的口水印子,又给珍珠擦了嘴,然后熟门熟路的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珍珠扯开,往她怀里塞了自己的枕头。
原先他是习惯睡坚硬的瓷枕玉枕的,只是珍珠爱抱着他的枕头在床上翻滚,有一次直接脑门磕在了上边,后来太子便让许久把枕头换了,换成了柔软塞了茶叶的枕头。
下了床,洗漱过后,太子按例跟珍珠身边的碧玉几个说了句:“好生照顾你们主子。”这才离去。
碧玉几个丫头相视一眼,不约而同便是一笑。主子受宠她们这些做奴婢的,那也是脸上有光,大有体面。
见珍珠还在睡,她们几个拿了针线筐搬了杌子坐在一起打络子绣荷包还有娟帕。这些东西平日用得可是多了,又是极为私密的东西,一般都是她们做丫头缝制。
曾经还有些不务正业的人不知在哪得到人家姑娘家的帕子,这种贴身的东西,当时就拿着帕子上门,嚷着要娶人家做媳妇。若真是得了姑娘的帕子簪子的东西,那姑娘名节也是毁了,不过幸运的是,那男人拿到的帕子是那姑娘身边的丫头做的。因此,一般姑娘家的帕子荷包之类的小物件,都是丫头做的,也是防着这种事情发生。
碧玉最是擅长绣这种东西了,手上十指飞舞,在绣棚上的葱绿色锦帕上用银线绣着一颗颗圆润的珍珠。
她模样生得很美,琼鼻樱唇,一张脸清汤寡水的,不着脂粉,却展露出一种极致的清丽来。而且体态婀娜,即使着了这宫里最为平常的月白色(蓝色)长裙,却还是掩不住她的窈窕多姿。
“我见太子满心满眼都是我们良媛,碧玉你在良媛身边这么久了,他也没多瞧你一眼,你不用再如此提心吊胆的了,每次殿下来了都要避过去。”碧水垂首打着络子,夏日到了,香扇也要用上了,那么扇子上挂着的络子也是少不了的。
碧玉轻语道:“我只是不想让良媛厌了我。”她以前也是老老实实的做事,可是伺候的主子因为她那一张脸便厌极了,有一次有一个嫔妾甚至拿了簪子在她脸上划了好大一一道口子,险些她就毁容了,她心里也是怕了。
碧水叹了口气,道:“世人总归是如此肤浅,为皮相所迷。”
碧萝吃吃的笑,道:“两位姐姐多思无益,良媛又岂是会因为碧玉姐姐的好样貌就生了嫌隙?前两日良媛还赏了碧玉姐姐一支碧玉钗了,说什么姑娘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最是赏心悦目,主子可是半分也不在意的。”
碧水也道:“我见也是如此,良媛是个好性子,又岂会因此就厌了你,她可是希望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碧柠打好一个络子,头也不抬的道:“便是因为良媛性子好,我们就猖狂了。我见昨日太子出手惩治喜财,那分明也是在训斥我们。我们日后,若不能把身家性命都交给良媛,太子,怕也是容不得我们的。”
他们都没有想到昨日太子会突然发怒,可是能在宫里摸爬打滚还不丢掉性命的人哪个会是蠢笨的,仔细一想,便知道太子的用意。
她们四个相视一眼,皆是有了决定。
既然已经到了宁良媛身边,那就不要再想什么退路,有所保留了。
因此,等珍珠手软脚也软的从床上爬起来,就见一直低调打扮的碧玉难得的梳妆打扮起来,艳色逼人。而几个丫头,伺候她给她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了。
“你今日倒是与往日不同!”
珍珠坐在床边,有些惊讶的看着碧玉。
虽然还是穿着宫里统一的石青色长裙,但是粉面红唇,一张脸干干净净的,头发上簪着珍珠往日赏给她的珠钗首饰,容色极美,看着她觉得整个屋子都亮了几分。
碧玉垂着眼有些害羞又有些紧张,忍不住抓住腿边两侧裙子,她笑道:“主子您赏我的东西,我自要戴上给您看看。”
珍珠目光欣赏的看着她,笑道:“这可是极好的,你分明生了一张这么赏心悦目的脸,何必要将她掩了去?”
她目光清澈干净,像是秋天乌黑的葡萄,极是让人喜欢的。
碧玉心里稍安,就听珍珠道:“你这模样,也就我以前身边的白雪比得过了。”
“白雪?”
珍珠笑道:“你们是不识得,她是我在家里的贴身丫头,模样比碧玉还生得好了。”
碧玉她们不知道,珍珠身边的丫头,每个都是极为漂亮清丽的,和宁家老太太一样的爱好。她也不会觉得嫉妒,因为她是用一种欣赏的水平去看的,没有谁不喜欢美好的东西,放在身边也觉得好看啊。
最主要的是,她对自己也是很有自信的,不然太子也不会瞧上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