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很多次,也许他们就真的擦肩而过了,可是没有……这也许是注定的,每一步都有着缘由因果。
裴言也不知下沉了多久,直到彼此紧紧贴着的胸膛感受到了对方心脏一个小小的悸动,他才恍然间像是梦醒了一样,小心翼翼地去探查对方的心脏。
对方的心跳很微弱,但至少是在继续的。
他这才恍然间松了一口气,在这漆黑的深海中恢复了意识。
其实也没有很久吧,说不定也不过是只有十分钟而已,只是这十分钟大抵是裴言有生以来最漫长的十分钟了。
让他手脚冰凉,体会到了那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不过还好……他抱住对方,身体像是忽然脱力似的,精神上的恐惧比*上的折磨更加让人疲惫。
还好,还好。
他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
然而还没等他休息一会儿,他就闻到了一种有些熟悉的味道。
的确是有点熟悉……这个味道让他觉得下意识的畏惧,并且已经不是出现第一次了。
亚瑟依然昏迷不醒,裴言将他护在自己的身后,如同上一次一样打算独自面对对方。
漫天的白金色,她的头发实在是很长,惨白得面容看上去还是那么可怖又绝美,她冰凉的面孔愣愣地看着他,雪翠色的瞳孔里依然是顽固不化的冰川。
之前他做出的决定都是打不过就该跑的,这是一个很正确的性命,裴言绝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但是现在显然已经跑不太怎么掉了,他犹疑了一下,至少对方的眼睛看起来没有那么浑浊,那么对方大概还算是……不处于疯得那么彻底的地步?
不过不管如何还是让他觉得有些惶恐,她苍白的脖颈上还带着上次被亚瑟抓开的伤痕,那是真的被抓得狠了,即使人鱼拥有那么强大的自愈能力依然还没有消除掉。
这对母子比裴言和他的母亲看起来还要纠结一点。
“你是谁?”
裴言还在思索挣扎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开口了,声音沉稳,果然看上去不像是疯狂的样子。
还没疯的女儿很美,哪怕看上去苍白得有点狰狞,但是她只是轻轻昂着头在那里,依然每一定格都无法不被赞美……大概是那种残破的美感。
裴言喉咙微微动了动,这个问题其实也没那么好回答?
怎么说……我是您未来的女婿?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显然是不能这么说的。
“我是一条人鱼混血。”
裴言最后只是如实说道。
女人轻轻地嗅了嗅,眼神却不像旁人那么轻蔑,或许血统真正纯正的白鳞种并不是真的那么厌恶有瑕疵的血脉。
“你打算对我儿子做什么?”
对方看起来真是太正常了,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含辛茹苦将儿子生下来但是只为了将他干掉成为自己腹中餐的疯子。
裴言硬着头皮实话实说道:“我对他一见钟情。”
不知道是不是裴言的错觉,他感受到了女人的身体一瞬间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僵硬中,她似乎预想了很多答案,并且也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答案,只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个。
过了有那么一会儿,他才听到对方像是缓过来似的抬起眸子缓缓道。
“……可是他今年才四岁。”
“……”
“还要十年才进入发情期。”
……一时忘记了,虽然亚瑟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了,但是人鱼的幼年期是十分短暂的。
而人鱼基本上都不热衷于□□,他们有一点和传说中的人鱼很相似,那就是他们更向往精神上的交流。
裴言一直以为这是谣言,毕竟他遇到的第一条人鱼……是成年后的亚瑟。
这就……有点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