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司空奕送我回来的，我想给他一个说法。”萧默然笑了笑，摸着冉清音的脸，看着那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她慌了神，急忙用指尖拭着冉清音那溢出的泪。

“萧儿，你不要我了么……”冉清音明知道萧默然不会答应司空奕，她明明看到刚才楼下萧默然那冷淡疏远的态度，可是长久以来的依赖让她控制不住地想去撒娇，她想让萧默然哄哄自己。

“没有，不是这样的。”萧默然把她拥进怀里，力道大得似乎要把冉清音碾碎，几乎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清音，你愿意理我了？”

冉清音伸手环抱住萧默然的腰，把脸埋在萧默然的肩头，任凭泪水沾湿了那层薄薄的衬衫。

她忍了好久，她不想忍了，她想抱萧默然，她想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有的都给萧默然，她想告诉萧默然自己心里的思念和爱到底有多重。

“清音，你听我说……”萧默然捧起她的脸，“我虽然有了你姐姐的记忆，可是我分得清楚我和她，我还是我，我没有变，你相信我……”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没有办法阻止那些记忆的恢复，但是我能感受得到它们没有把我变成另一个人，我记得我是从哪里来的，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我也记得你第一次说喜欢我的时候，还有很多你跟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萧默然忙不迭地解释着，就像被误会了的孩子一般慌乱。

前世发生过多么惨烈的变故，她都不曾有过分毫惧怕，即使兵临城下，遍地残尸，她都没有怕过半分。

唯有这一次，她害怕极了，即使昨晚冉清音模模糊糊地回应了她，现在也回抱住她，她都在害怕这只是一个梦。

梦醒了，冉清音仍旧那么冷漠，她不敢想象冉清音再一次拒绝她，或者一直这么冷漠的样子，总有一天她会承受不住。

“傻瓜，黑眼圈这么重……”冉清音拇指轻轻抚摸着她眼眶下浮现的淡淡青黑，直到这个时候，心里埋藏的疼痛才被激发得淋漓尽致，五脏六腑都被扯得生疼。

她傻，自己又何尝不傻？为什么要为了那些完全可以忽略的东西来彼此折磨？她在自己耳边喃喃低语，说的都是她曾经的过往，她就是自己的萧儿，从来都没有变成谁。

萧默然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冉清音将那眉头抚平，指尖又往下摩挲着这张清雅的脸，往日的温存便涌上心头。她轻轻地吻着萧默然的唇，久违的柔软让她思念骤起。

“清音，我……可以么？”萧默然愣愣地问着，第一反应竟不是回应冉清音的吻。

昨晚只是下意识唤着自己名字的人，今天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巨大的喜悦便瞬间席卷了萧默然的整颗心。

就好像认为自己快要跌落山崖的人猛然发觉那万丈深渊竟只是幻象一般，这喜悦来得太迟，却又来得正是时候。

“都吻过多少次了？你现在才来问我可不可以？”冉清音轻笑着把萧默然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带着她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脸庞，“对不起，我不该质疑你，我只是害怕，我害怕你变成了她。”

“萧儿，我不喜欢假设，但是因为你，我却做过许多假设，当你告诉我你有了她的记忆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你总有一天会和这些记忆结合在一起，她这二十多年的回忆会逐渐将你同化，直到最后你不再是我的萧儿了。”

“我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办，你们有着相同的名字，相同的年龄，可是我很清楚，我爱的是你。”

“她的记忆只是像一本被我熟读的书一样存在着，我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去搜寻那里面的东西，我只是多了那些记忆，我明白我是谁，清音，相信我。”萧默然试探着去吻那被自己吻过无数遍的唇，感受着冉清音的美好，感受着她重回自己怀抱的感觉。

被掏空的心脏仿佛因此重新注入了鲜活的血液，萧默然加深着这个吻，像是沙漠里多日不曾见过水源的旅人遇到了久违的甘泉，紧紧地抱着她，在那湿热的口腔里索取着。

直到萧默然察觉怀里的人呼吸急促，有些喘不过气来的迹象，这才赶紧松开怀抱，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你这么想我。”冉清音有气无力地躺在她怀里娇媚地笑着，指尖拨弄着她的衬衫扣子，那浑然天成的媚态让人怦然心动。

“清音，我想带你去见司空奕，跟他说清楚，我觉得他有权利知道这些，你愿意么？”

“这种事你还要问我？”冉清音挑着眉反问，难不成自己刚才的表白都打水漂了么？

“那我们过些日子再去，你好好休息，再吃一段时间药，把精神养好。”萧默然再一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知道冉清音意思的她唇边扬起温柔的笑。

冉清音撑起身子轻啄她微扬的唇角，当做她明了自己心意的奖励，正要离开时腰身被她托住，只听她支支吾吾地说：“清音，我还可以再吻一次么？我……”

余下的话被冉清音吞入口中，她又羞又心疼，羞的是萧默然连这种事情都要问自己，心疼的也是萧默然如今连这表达情意的举动都要问过自己，这明明是她们做过无数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