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枫抬眼看看那几人抬着的老人,看清楚面容后,不免惊讶不已,“那不是三叔公吗?怎么又回来了?”
严新月也是摸不着头脑,昨晚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个发贵同志说等他大哥一到,就把老人送去省人民医,现在却又倒回村里来,她也被弄得一愣一愣的。
计划,原来确实是这样的,但计划也永远没有变化来得快的,今天早上,三叔公昼夜兼行的大儿子王自强赶到县人民医后,三兄弟碰头,商量几下,这就要把三叔公送去省人民医治疗的,可是他们的决定,却被别人否决了,而且是决定性的一票。
反对的人就是三叔公,他自己坚决不去省人民医,哪也不去,他要回到枫树坝山褰,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不想客死异乡,连个埋骨之地都没有。
叶生叶落叶归根,思前思后思故乡,老爷子的这种心情是儿子们都能理解的,更何况他们都知道,老爷子一进是那么倔强的一个人。
三叔公的性格犟,这已经是十里八乡人尽皆知的秘密,否则他就不会在妻子早丧后,坚决不再继弦,而是含辛茹苦硬是把三个儿子拉扯大了。
现在,三个儿子早就长大了,也都有本事了,可是他们不敢多有能耐,从来都没敢对老人半点不孝敬,哪怕是在深城混得风声水起的王自强都不敢。
三叔公一旦决定的事情,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不知道的人说这是个性,知道的人,说是食古不化,但不管是好听的,还是难听的,任三个儿子说破大天,他就是哪都不去,最后,三兄弟没了办法,只好把老人给送回来了!
然而有了病,还是这么严重的病,下肢都瘫痪了,总不可能不治吧,几兄弟在加来的一路上就商量开了,当王发贵和王树强说起昨天古枫力排众议,坚持自己“脊髓炎”诊断情形的时候,身为大哥,混迹仕途,见多识广,人生阅厉丰富的王自强就不免在心里想,这个古枫既然能一眼瞧出老爷子的病,显然是有些斤两,他能瞧得出来,不知道能不能治呢?
抱着这样的希望,众人一回村,立即就上铜锁家这来了,哥几个已经说好了,如果真没办法,那就花重金去省城请专家来乡下给父亲治病。
这个时候,古枫和严新月就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三叔公放到检查床上。
张超强与宁庆中见这头热闹,也走出了他们的“办公室”,凑到这里来了。
看见床上躺的是三叔公,他们也很是惊讶,不过这么重的病,他们可不敢再指手划脚了,只是在一旁看热闹。
“大家好,请问哪位是古枫医生?”一个带眼镜的气质中年男张口有礼的问道。
“哥,这个就是古医生!”王发贵赶紧的指着古枫道,不用猜,这个眼镜中年男就是三叔公的大儿子王自强了。
“古医生,你好!”王自强原以为古枫是个年纪很大的医生,没想到见了面之后却发现人家竟然这么的年轻,眼中有惊奇,脸上也微带错愕,不过很转眼瞬间就恢愎正常,热情的迎上前来,伸手与古枫交握。
“你好!”古枫礼貌的回应。
“古医生,真的谢谢你了,事情我都知道了,如果不是你的意见,我父亲恐怕就白挨一刀了!”王自强握着古枫的手感激的道。
“不用客气,我也是侥幸蒙中了而已!”古枫谦虚低调的道。
王自强说起这个事情,严新月和宁庆中就不免有些脸热,他们都误诊了啊。但那个无所无谓无知无觉的张超强却没有一点感觉,反倒是看到王自强那么有身份的人也渴着劲的巴结古枫,心里有些羡慕,暗里泛起吃不到葡萄的酸酸感觉。
古枫和王自强寒暄客套几句,这就直接的问:“你们怎么把三叔公又带回来了啊?”
“唉,老爷子死活不肯去大医院,连县医院也不愿呆,非回来这里不可,我们怎么劝也没用,就只好回来了!”王自强说着停了停,然后又道:“古医生,既然你能诊断出我父亲的病,不知道你能不能治好他的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