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士一直相信他跟某个女子有种莫名的姻缘,但是他现在开始怀疑,月老是不是牵错了线,不然怎么三番两次的偶遇这家伙,而且只要心中一想,便能碰上,这得是多大的孽缘啊!
“李兄台,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我与兄居然又见面了!”
眼见对方兴奋的表情,纯真的眼神,以及那酸到不能再酸的口吻,李道士就想一拳头打在对方的脸上,落花你妹啊,搞的我们很有基情似的。
还没等道士开口,杜书呆就一股脑的把这几年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话说自从他放了皇帝老儿的鸽子,就在各地到处欣赏观摩历史古迹,貌似士林,或者是书呆子界对于这种行为相当的有市场,居然给他闯出的不小的名声来,五岳、三清山、神火寺,甚至是北疆、胡域、大雪山都被他给逛了一圈。
之所以跑到湘西来,也是因为此地有凤凰古城等景,而且在本朝还出了好几个大诗人,顿时引起了他仰慕先贤的脑洞。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得了,道爷回头还要赶路呢,你也早点歇息,有事明天再说,明天再说,”眼见对方有跟自己秉烛夜谈的想法,道士吓的感觉装睡,开玩笑!道爷可不是刘大耳,没有睡男人的习惯。
李道士趁着打哈欠的功夫,迅速的扫了一眼这破客栈中的旅客,三个苗族汉子,一对爷孙,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加上杜书呆和他刚认识的两个书呆伙伴,加上自己与郑老汉,一共十一个人。
其中,苗家三汉子自占了东南角,生出一团火堆,不时警戒的望着其他人,顺带着给腰刀上油,寒光闪闪,最能吓人,那爷孙二人中,爷爷正在给孙儿喂饭,暂时看不出古怪,唯有那个躺在柱下昏睡的女人,让道士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深山老林,青年女子,怎么看着就有种要出事的感觉。
似乎是感受到了道士的视线,女人睁开眼,平静的望了他一眼,两眼通红,满是血丝,心中不自禁的一颤,还没等他琢磨,脑袋忽然被人重重一拍,仅随着就传来郑老汉怒气冲冲的声音:“小子你瞎看个什么,还不帮老汉我把山货背到二楼,丢在外面,万一夜里起雨,被淋湿了怎么办?”
李道士顿时摸不着头脑,他还记得对方在路上说过,这山货有他家婆娘织的皮革盖着,别说山间小雨,就是倾盆大雨,那也浸失不了分毫,怎么现在就变卦了?
不过这老头虽然牛皮吹的震天响,但做为一个在湘西讨生活的老人,不是没有两把刷子的,顿时低眉顺眼的跟在对方身后,等上了二楼,找了个还算是不漏风的房间,郑老头把门窗合上,这才长长吐了口气,小声道:“你小子疯了,草鬼婆你都敢乱看。”
李道士恍然,我说这眼珠子怎么红的那么夸张,这得熬多少夜啊,原来是居然是草鬼婆。
湘西有三邪,赶尸、放蛊、落花洞女,这放蛊便指的是草鬼婆,草鬼婆放的是百家蛊,蛇蛊、蛙蛊、蚂蚁蛊、毛虫蛊、麻雀蛊、乌龟蛊等等,不像是海外的降头、蛊师,只炼的是虫蛊,各有千秋,但唯一相同的是,都是非常的诡异莫测。
而草鬼婆的来历倒是与落花洞女相仿,多为苗寨中的寡居女子,但是与落花洞女献祭的身份不同,草鬼婆在寨中更相当于恶霸一般的存在,谁家若是不满足她的要求,谁家的娃娃就要倒霉,而且如果看上了哪个外乡人,除非她厌倦了,那个外乡人想不与他百年好合都不行了。
而草鬼婆的特征,便是双眼泛红。
“湘西三邪,道爷现在算是一下子见了齐全,但愿大晚上的别闹出什么事故来,让道爷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李道士喃喃道,疲惫之下,很快就进入了梦相。
修道之人精神放空,是向来不做梦的,但是这一次道士不知怎地,确是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境,梦中的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五色迷离的世界,想无尽,欲无止,但具体要说些想些什么,却也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