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窟山的山穴洞口甚多,官兵几次攻山,都被这地道战的地形给逼了回去,其中的暗道活穴,甚至连大部分的山盗都摸不清,只有少数的老山贼知晓,冯真真跟着的,就是其中一位。
那人脚步轻快,脚踝粗大,应该是有轻功的底子,身上的衣物虽脏兮兮的不起眼,却是湖南锦布,上号的面料,只见他弯着腰,几个转向,避开了胡乱奔跑的山贼,走到一条死路,往后扫了好几眼,这才往墙壁下角用力一拍,那极似山壁的石板忽的掀开,露出了半人大小的洞口,还有些许的烛光明亮,他犹豫了下,还是钻了进去。
谁也不知道,当初刀疤脸单人闯山的时候,事情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般顺利,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虽说起先仗着心狠刀辣,压下了不少的山中蟊贼,但几个不服气的老贼头却也狠狠的摆了他一道,假意顺服,暗中却设计,山腹中有一个乳洞,里面有一个凹槽关,只要按着机关,顶上的石笋就能像落雨一样的洒下来;数十上百斤的老岩,刀术再厉害也劈不开,直接被砸成了重伤,被层层的石头掩埋。
又过了五天,正当这些散匪们认为这个刀客已死,山中的秩序恢复的时候,刀疤脸在黑夜之中出现了,一个接一个,把反抗者杀了个精光,自此才立下的威名,山中上下,无有不服。
而他,白脸儿,就是目击者之一。
小心翼翼的从凹槽关的口子摸了进去,那座小石堆就挡在前方,此地连同附近数里,已是刀疤脸设下的禁区,谁来谁死,只不过如今形势大乱,却是顾不得了;白脸儿的目标,自不是那些神神怪怪的玩意,他可不是李道士,搜寻的东西,只有一个——山中的银库。
山贼打劫下的玩意,除了少部分的被瓜分外,大多数都被首领收归囊中,谁也不知道被他放在哪里,而结合前因后果,白脸儿很容易就得出结论,在这凹槽关中必然有一个暗道,那里除了有治伤的宝贝,更有可能就是银库的所在。
果不其然,在搜寻几遍之后,在地面上竟发现了一道淡薄的红褐色痕迹,被灰尘掩盖,若不是白脸儿在入山前就是个偷儿,眼尖,根本发现不了。
顺着血迹,很快就在几个岩盘中找出了一个手臂宽的山缝,深吸一口气,白脸儿的眼中闪出的贪婪和兴奋,这年头,忠心义理都是扯淡的玩意,读书人都不讲究,更别提他这种下九流的人物,能捞一笔是一笔。
这山缝开始有些狭隘,挂了他好几块布料,不过百步,却豁然开朗,那是一个十丈左右的石室,正正好处于山势的中心,按照道家的说法,是山穴的所在,金出火焚,虎头冲坟,能聚山气,而有的妖怪,吞的就是这玩意。
擦了擦汗,白脸儿忽然觉的有些热,却也不放在心上,离他两丈远的,是两车的花布绸缎,他有印象,是半年前劫的一行车队,出自扬州最有名的李记绸缎庄,如果不是脱不了手,这批货至少能当上五百两银子,瓷器、茶壶、皮毛、乱七八糟的玩意堆的满地,有的值钱,有的不值钱,但无例外的是,都无法短时间内化作现银。
“肯定还有藏钱的地方,在哪里,在哪里?”找了半天,白脸儿急的跳脚,发出‘咚咚’的声响,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过来,只要被发现,九条命也不够他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