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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三、陈作业之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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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总结说:“大家看,从古到今,都不缺危言耸听之词……”。

“说这话仅过了几年。现在看来,陈作业不愁还真的不行了!”夏天的思绪回到眼前,揣摩道。

其实,陈作业在心里是另有盘算的:前几天,当他听了王显耀要将原来紧盯深圳安延汽车城有限公司旧贷款清收,改为以清收皇龙大酒店系列旧贷款为重点,以给夏天施加压力的讲话后,心中一阵暗喜。他想:“夏天知道自己的事情太多,始终是一块心病。这样一压他,万一他受不了,提出一走了之,对我来说那是求之不得的。”

陈作业正是在心里有了这个小九九,在夏天前来请示清收工作时,弄鼻子上脸,让他难堪。

而夏天呢,也许没有揣测陈作业话中的深意,也许虽已悟出个中三昧,但仍像过往的想法一样:“在皇龙大酒店贷款问题上,我是坦荡无私的。我所做的,是尽到了责任的,抵押足值,手续完备。至于后来,近两万平方米的抵押物被贱卖,虽然事出有因,但我也是阻止过的。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老陈你爱怎么整,我也不反对。”

这样一来,陈作业对夏天所表达的冷脸,就这么白白冷了一回,什么作用也没有起到。

第二天上午,夏天和陈作业分别从自己的家里直接到总行参加由资产防损部组织召开的中院专项执行座谈会。在总行大椭圆型会议厅里,中院执行庭的正副庭长和几位法官穿着制服准时来到总行,并在会场坐成一排,倒是市民银行各支行的参加会议人员有的早一点,有的迟一点,参差不齐地陆续来到会场。而参加的人员方面也是五花八门:有的只来了资金信贷部主任,有的是行长到会,而像湖贝支行是副行长与资金信贷部主任都到会。这说明各支行对清收旧贷款工作的重视程度不一。

上午九点,资产防损部总经理沈丽霞宣布开会,然后请副行长沈意民讲话,沈意民高度赞扬深圳中院对市民银行工作的大力支持,并列出了一组数据,郑重其事地感谢中院法官的辛勤努力。接着,介绍这次请中院执行庭搞专项执行和召开会议的目的。沈意民讲完后,和沈丽霞商量了一下,笑着对执行庭的张庭长说:“请张庭长给我们作指示。”

张庭长笑着摆摆手,说:“不作什么讲话,今天我们来的目的,刚才行长讲了,是市民银行案件的专项执行,是为市民银行服务的;另一方面,我们来开这个座谈会,也是请同志们发表意见和建议,给我们出谋献策,让我们找到破解执行难的方法,寻找开门的一把钥匙,从这个意义上说,是我们中院,我们这些法官要感谢你们!那么,我们也不是泛泛讲些理论上的东西,我们交流的平台,就是谈手头上的执行案,你们的看法,要求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取得效果?对!就这样,一个一个支行来,一个一个案子来。双方取得了一致意见,便同心合力去做。行吗?”

沈丽霞看到张庭长讲完,高兴地说:“我们就按照张庭长说的,一个一个支行主动汇报,我看就按照座位的顺序,从左到右,抓紧时间。”

于是,各支行开始在会上谈起自己要求中院重点执行的案件和执行要求。就这样,各支行谈了一个多小时后,夏天觉得就大家的发言来讲,有的支行准备得很细,在重点执行案件中,查找到的被执行人的线索都罗列得很详细,但也有的支行只是泛泛而谈,而对法院的要求却颇高。例如:有一个支行的副行长就直言不讳地要求:“中院要重视,不要让我们银行赢了官司亏了钱,赢在一张纸上。”

这时,戴着老花眼镜的张庭长抬起头,平静地问道:“你要我怎样做,才是对这个案子重视?”

先前讲话的那位没有什么准备,被庭长一问,怔在会场,人们只看到他的脸渐渐地红了起来。

轮到湖贝支行汇报的时候,陈作业果然按照他自己的打算,把安延公司的问题放在一边,提出深圳建华公司、深圳雄鹰工贸公司和皇龙大酒店作为执行重点,尤其是将家乐大酒店的情况特意提出来说了一通,期盼法院能重视。

不料,在他讲完后,先前在总行协调案件时,就佳木斯招商开发公司执行案与夏天敬酒时说过话的法官当即插话说:“家乐大酒店目前这种情况,其实没有必要列作中院执行的重点。它都在清盘了,合作财产又是村委会的,就让龙岗法院主持债权人会议,你们行能分到多少是多少。据我所知道,家乐大酒店的债权人多了去了——几百号人。但就数你们支行的金额大,当然,分到的钱也相对会多一点。”

在法官讲话的时候,夏天用眼睛的余光观察陈作业,只见他很不好意思,脸上开始红了起来,慢慢红到脖子上。

夏天在心里说:“我私下提醒你不要报,你却以为我在做皇龙大酒店系列贷款的时候有什么猫腻。要是这样,你要怎么整就随你了!我做的这几户贷款,当初房产足值,手续完善,只是后来黄忠惠因为与某国有银行龙华支行私订房地产买卖合同,有分割抵押物的诈骗行为,而导致市民银行在处理抵押物的时候贱卖给了这家国有银行,才没有还清贷款。这几户贷款案,不仅经过法院的判决,还通过总行稽核处万人处长、资产防损部沈丽霞总经理现场查看,并形成了文件。更有甚者,还经历了区大郎、李精伟之流黑恶势力的纠缠,到现在我都安然无恙地挺过来了,你陈作业还想怎么样去发挥一下?”

上午开完会后,与会人员和法院的同志就在总行的饭堂,摆了几桌,总行略尽地主之宜,款待中院法官。席间,几个法官都分别来到夏天这张桌前,为日后的合作干杯。只见先前那个法官饶有兴趣地说:“夏经理,来,一如继往,干杯!”

夏天早已站起身,笑着听他说完,碰了杯,把酒干完,然后一语双关地问道:“你对我还算满意吧?”

这法官低声说:“都是朋友,就是这样。谢了!”

旁人如坠雾里,不知所云,暗忖道:“法官怎么要谢他呢?”

话说湖贝支行刚刚开始的决策和执行层对清收工作的相互猜忌和互不交底,对湖贝支行来说是一场悲剧,它最终将湖贝支行已经出现的大好的清收势头付之东流。而现在则是问题刚刚开始而已。

有诗为证:

做事最怕心不齐,上下多心费猜疑;

同行同事不同心,虚以委蛇笑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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