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yMosrtan死了。

这个死讯传来的时候,John正在厨房里纠结今晚做什么，才能让他那“吃饭很无聊”的好室友成功吃下晚饭。

然后,Sherlock面无表情地出现在厨房门口,冰冷的声音划破锅碗瓢盆的鸣奏曲：“Mary死了。”

“咣当！”

John手上的锅铲一个没握住，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顾不上这么许多：“死了？怎么会、怎么会……噢我的上帝！”

说到最后，他发现自己再也吐不出那个冰冷的字眼了。

Sherlock抿了抿下唇：“游戏机。”

“她……Mary也有游戏机？”John一脸震惊，他从来不知道她的未婚妻也在这一行列。

……也是,自己全身心都扑在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眼底怎么还容得下他人，更遑论分神关注他人身上的一件小物什了！John垂下眼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颤声问了出来：“死于游戏机。Well，她的任务,是什么？”

联想到昨天的事情，小个子男人的心中有了很不详的预感。

John不安地转换了一□体的重心。

卷发男人没有回答他，而是话锋一转，反问道：“昨天下午，你是不是向Mary坦白了？”

这句问话秉承了Sherlock一贯的风格，平静冷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却生生地让John心脏一紧，模糊的尖锐的难过蔓延开来。小个子男人的口腔有些发涩，他用舌尖舔了舔那些地方，声音变得含糊而遥远：“我取消了婚礼。”

“Mary是真的爱你。”Sherlock深深看了John一眼，冷静地说，“尽管她是Master的手下。”

冰冷残酷的话，将早已结痂的现实连皮带肉拽下来，血淋淋地呈现在John的面前。

John抬头，目光落到窗外，铺天盖地的灰色弥漫了整个世界，冰冷细碎的雨丝携带着凛冽的寒风敲击着窗户，整个城市倏然暗沉了下来，宛若被这斜风细雨沦陷。

冰冷的空气沉浮在室内，就着幽若的光亮，直直地堕入人心。

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John忍不住垂下了眼睑。任由口腔内的模糊难过化作呼啸肆虐的疼痛，他自言自语：“爱我……嘿，你说得对。”

三天前，议会大厦的正下方。

地底废弃站台的车厢内。

“滴答、滴答……”，炸弹的倒计时声响起在寂静无声的车厢内。

Sherlock捏着木板，眼底的灰绿色仿佛被凝滞了一样。

“John，我们有麻烦了。”

“噢得了，Sherlock，你一定有办法。”

Sherlock看着John，满脸信任他的John，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不，不是这次。”

“也就是你没有办法？完完全全没办法？！”John环视了一眼四周，“为什么明知道有炸弹还单枪匹马过来！为什么不事先储备好怎么拆炸弹的知识和工具！”他缓了一口气，“Sherlock，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我们！”

“John，我不知道。”Sherlock叹了一口气，目光直直看着他的好医生，“准确的说，我没料到。”

“Well，反正我也快死了。”John看到Sherlock眼底的认真，心底的愠怒仿佛被一盆冰凉的水给浇灭了，他捡了一个座位坐下，语气平静，“趁着还有1分钟30秒，你快走。”

“走？去哪里？”

“哪里都行！快点！”John站了起来，走到Sherlock旁边，用力推他的好室友，“反正你是SherlockHolmes，总有办法逃生。”

“1分零29秒，John，我只是咨询侦探，不是超人或者钢铁侠，没有异能。”Sherlock耸了耸肩，抓住John用力推他的手，“这毫无疑问。John，你的智商又下降了。”

John颓然地放下了手。

小个子男人开始沉默，事实上，Sherlock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用那双沾染了浓重暗色的眸子凝视着他。

“滴答、滴答”……

耳边似乎还响着清脆的倒计时，就像死亡的钟声。

“听着，Sherlock，我发现这很难开口。”

终于，John打破沉默，他不希望死后还留有遗憾，更何况遗憾的对象正在眼前。他舔了舔嘴唇，斟酌着用词：“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对你的心思……嗯。”

Sherlock倏然抬头，死死地盯着John，苍白英俊的脸破天荒地变换了一阵表情，最后归于平静。他看着John，等待着小个子男人的继续。

“你是这个世界上，我见到过的最聪明最勇敢最英俊最……”John停顿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的感情不那么激烈，试图用最平静最微不足道的口吻叙述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