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吹久了,她便有这个习惯。
执起笛,置于唇边,纤纤青葱手指流畅飞跳,如白蝶翩翩飞舞,刹是好看,刚吹了几个难成曲调的音符试音,蓝兰忽停了下来。
她敏感的察觉到一些异样,一双清灵异常的眸子聚光,往右边看去,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翩翩美少年立于紫藤花下,斑驳的光影下,皮肤如上等的瓷器一般完美。
剑眉星目,丰姿绰约,微风拂起他些许额发,似从梦中走来的仙童。
蓝兰敛了敛神色,看着夏摘星道:“你姑姑和表妹出去了。”
蓝兰心中对夏摘星很反感,蓝若菲基本上是个眼界短浅却嫉恨心重,有严重公主病的草包,可夏摘心不是,每次她对着蓝若菲时,他这个表哥就会来帮忙相护。
夏家的人都很疼受蓝若菲。
“我知道。”夏摘星顿了顿,嘴角微勾起一丝不太友好的上扬,问:“你在想你母亲吗?”夏摘星见女孩儿神情抑郁,不禁猜测。
“你是在嘲笑我吗?”蓝兰冷笑两声,道:“哼,难道我就不可以想她吗?你们夏家人未免太横了。”
蓝兰想起因为夏语沁,她好不容易得到一丝丝幸福,也最终被她破坏。
难道百里芳破坏了她一生的幸福,这一切就要她来偿还吗?
夏摘星在一旁坐下,仰头看看那一串串紫色的灿烂花儿,侧面英俊秀丽,长长睫毛微卷着美好的弧度,轻飘飘道:“我们夏家做错了什么事?似乎没有呀!”
夏摘星云淡风轻转过头睨着她,那是一种面对羸弱的仇敌无法掩盖的轻蔑,言中之意:当小三的又不是他夏家人——夏语沁。
蓝兰是一个人,是人便不可能真正做到超然红尘,何况最她原就在临界点。看懂听懂对方的意思,不由得恼羞成怒。
这么一个悲催的身份,似乎什么都不做也是罪该万死一般,可是有谁会替她想一想,蓝兰是无辜的,她这个西贝货更加无辜。
“难道是我的错吗?夏家人便又高贵了吗?一个脑残女人和一个脑残女儿,耍些低劣狭隘的手段,若是英雄,何不正大光明的较量?只有最无耻无能的女人才会利用虚伪的眼泪博取男人的内疚!我和我妈再无耻,也从未这样做过!”
是的,其实穿越来的这些日子,原装货的很多片断闪过蓝兰大脑,最终汇成一条记忆之河,似乎是原身把记忆慢慢复制给她。
记忆中的母亲从未哭着博取蓝天赐的可怜,更没有寻死寻活强留蓝天赐,甚至在她病入膏荒的时候,她也是瞒着他她得的是要命的病。在她死那一天,蓝天赐作为蓝兰的父亲,才收到消息。
她有社会底层女子的卑微无奈和求存的功利,有当小三的不完美品德,但也有做为一个女人的尊严,是她对爱情的骄傲。
她想要的是她所爱的男人的爱,当然还有物质上的帮助,她的观念里女人依靠自己的男人没什么不对,所以,年轻时她想跟一个有钱的男人。但是,唯一不要的就是男人廉价的内疚和同情来维持脆弱的关系。
夏摘星不禁一怔,撇开眼睛,终是嘲讽道:“怎么较量?比吹笛子还是比考试?或者比写文章?这些方面,你确然算得上天资独秀,甚至我也自愧不如。然而,他们是一家人,你才是不速之客,你有正大光明较量的资格吗?你的存在本身就不是正大光明的。”
“是,我是小三的女儿,可是我有什么错?对,夏语沁是受害者,甚至,作为女儿,我不能说爹地和妈妈错了。但是,我为什么要承担这种后果?我什么都没做过,也从未想和夏语沁和蓝若菲争什么。如果真有什么错,是这个世道的错!为什么世上的男人不可以始终如一坚守誓言,为什么这世间没有此志不渝的忠贞爱情,为什么男人有了妻子之后还要对别的女人动心。可是,这些是我可以解决的吗?是我造成的吗?你们把后果强加在我身上,是因为你们懦弱!因为这些问题都是老天决定的,世道本就如此,你们欺软怕硬反不了天道,改不了世道风气,改变不了大部分男人花心种马的本质,只能把怨恨发泄在我身上!”
夏摘星再次惊讶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转头看去灵秀之极的少女倔强地怒视他。
夏摘星忽道:“如果你是我姑姑呢?你能做到不怨不恨吗?你能平静地天天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在眼皮子底下吗?”
“不能!!”
夏摘星冷笑道:“所以,你自己尚且如此,你如今又抱怨什么呢?”
“我不能是因为我会先抛弃背叛我的男人,我会找个更好的男人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而不是这样为毁灭自己又毁灭别人。”
“你只是个小Y头,你懂什么感情和家庭?这又岂是说抛就能抛的?”
“那你又懂什么,不过比我大两三岁而已。”
话不投机半句多,怎么对“夏雨荷”的儿子浪费口舌,是她对于现实无可奈何时引起了负面情绪吧。蓝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屋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外挂啰……绝对是胡说八道的外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