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墙院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熟悉的歌声仿佛伴随着遥远的记忆一下子就扑到了洌泫面前,记得那时未曲明被公孙绿水蒙蔽用他去换吃食,虽然最后也算是给了她些教训,但他心中还是被一口气堵着咽不下去,直到那日他在田间锄地,忽闻一声阴阳怪气的调调,抬头便见她坐在院墙上嚼着肉干嘴里还唱着一首她新做的打油诗,大概意思是:
‘穿着青色衣衫的美男,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音信?
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情怀。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
来来往往张眼望啊,在这院墙上啊。一天不见你的面啊,好像已有三月长啊!’
好个未曲明想要道歉,不但不提自己的过错,居然还怪他不去找她!洌泫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才彻底地不恼她了。
前日从欲念之魂与未曲明的争吵中听闻她已经开始恢复记忆,洌泫这才意识到自己出现了多大的漏洞,虽然他不知道她记起了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应该没有想起他们是为何分离的,也没有想起他真实的身份来,否则她此刻不会如此镇定的待在万镜之宫里。
这也许是洌泫最庆幸的事情,现在回头,一切还来得及!
卜解释回过神时却见洌泫仍是痴痴看着镜子外的娘亲,一动不动的身躯如绝壁山崖一般给人一种孤绝的悲苦,再想他们二人的命运多舛至此,卜解释怎忍心出声打扰,只得在静静一旁压制着‘巨阙剑’在自己身体里催促的声音,如若元神离开身体太久身体必然受损,更何况他本就残缺不全的身体此时还被困在‘覆天阵’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听洌泫对自己说道:“走吧。”
卜解释见他脸上并无异色,迟疑了一下后又点了点头。
印空湖的水像是被煮开一般沸腾了起来,欲念之魂嘴里仍然讲述着关于洌泫和未曲明的故事,只是一开始还比较有顺序和逻辑性,但后来又变得细碎起来,甚至开始诉说一些日常的琐事。
卜解释闭目躺在湖中所设‘覆天阵’中无声无息的,欲念之魂以为他已经元神尽毁只剩下一副躯干,但转而体察自己体内的神力虽然有很大的恢复,但仍旧远远未恢复到以前。
他垂头看向湖中自己的倒影,仍旧一头银发不改,他刚想皱眉却从水中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倒影,她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
“你刚才说得那些,不就是对我说的吗?”夜月眼睛里空空的,仿佛此刻的她连一点模糊的光都看不见了。
“你终于聪明了一次。”欲念之魂回头道:“那你说说,本尊为什么要故意让你听到这些?”
“你说他心里是有我的,你说只要杀了卜解释他的心就会到我这边,可你刚才说得那些……”夜月嗓门越提越高,可一说到刚才她听到的种种却戛然而止,即使重复一遍都会将她侵蚀地尸骨无存!
“是啊!本尊口中的洌泫是不会爱你的,他只爱未曲明。”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只是为了利用我抓住卜解释?”此时此刻的夜月反倒流不出一滴泪,她只想弄个明白。
“不全是,你对洌泫有恩,他身为古神慈悲为怀,纵然你几次设计伤害未曲明性命,因未得逞,他自然不忍取你性命!但你存在一日,就会对构成未曲明一日的危险!然而这次不同,他如果知道是你害死了他的儿子......”
夜月痴痴笑着,伸手指着他,东摇西歪险些跌倒:“你要杀我?!”
“只要卜解释一死,你今日也活不成了!”欲念之魂与洌泫元神暂时分开后,洌泫是不可能知道他具体的所作所为,届时卜解释元神肉身俱毁已不可挽回,‘元始神力’尽归洌泫,洌泫就算是再想回头也是无路可退了!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只闻一声怨念极深的厉吼,一道紫色身影便撞向了‘灭覆阵’,然而欲念之魂只需轻轻一拂袖,夜月便又被甩回到了岸边。
“小小一只九尾狐仙也妄图破坏本尊的大计?!”欲念之魂笑得如花容盛开,抬起的右手心中寒光闪现:“如若你急着送死,那本尊现在就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