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玲珑更是心惊肉跳,不安道:“你说……他会怎么对付我们啊?”
“眀儿就知道了。”南虞此话一出,众人一夜无眠,除了那个歪在娘亲怀里没心没肺的卜解释……
第二日一早,未曲明、释儿、玲珑还有那个九尾狐南虞,被兵甲带到中天统帝熏池面前,当然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未曲明先是看那南虞被熏池封了命门,心里难免有些害怕,再看他将自己和玲珑放在一边视若无物,只是坐在床榻边为看似熟睡着的女人梳理发髻,也就放松了警惕。
一炷香燃烧殆尽之时,待熏池终于将女子的发髻挽好,紧张了一晚没睡好又闻了安神香的未曲明也已是昏昏欲倒,迷迷糊糊中见熏池抬手朝自己的方向指了一下,自此失了知觉……
雾笼叠翠,竹海幽径,行在最前面的未曲眀忽然驻步,又走回队伍中间,停在一口凌空移动的棺椁面前,她弯身拈去那沉睡女子脸颊上的竹叶,异乎寻常的轻柔缠绵。
卜解释看到此情此景不自禁一哆嗦,跟在同样撇嘴的玲珑身后。南虞倒是保持一贯闲散态度,摇晃着折扇,在月光下刮过一道暗红色的影子。
“穿过这片翠海,便要进入四百里流沙了,那里乃是元始天尊盘古撑起九天时脚踏之地,也是这世间至阴之地,多有太古魔兽出没,前面的路必定艰险无比!”未曲眀又走回到队伍最前面,丢下这句话的时候连看他们一眼都不屑:“你们几个最好老实点。”
一身污垢布衣不变,可就偏偏配上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南虞回想起今早,熏池元神进入未曲眀身体时,她那不甘的狰狞表情,南虞再也绷不住了笑出声来,在这凄凄风中更是瑟瑟。
“呵呵……”
“谁在笑?”玲珑缩紧脖子,竖起耳朵。
“怎么?”南虞收起折扇,回身瞧她。
玲珑撇了撇嘴,摇晃着脑袋,才走出一步,突觉身后衣襟空空荡荡,原本拉着自己衣摆的卜解释,不见了!
“南……南虞啊……”玲珑跟上仅有几步之遥的南虞,不安地伸手拉住他的发梢,想找点依靠:“小家伙,不见了。”
南虞使折扇打掉她的手,抽回自己的头发:“别拽我头发!”
“……别拽我头发!”
这突来的声音,似回声又似学舌,在晃晃月光中,游荡进三人耳中,未曲眀停了脚步护在夕颜身边,南虞眼睁睁地看着玲珑从自己眼前消失。
此刻,更觉阴风阵阵……
“委屈你了。” 熏池取下扳指将夕颜收入其中,隔着里衣放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
“别光顾着怜香惜玉,知道来者是何人吗?”南虞飘到他身边,红衣然然,说话间手就已经搭上了他的肩头。
“你不是与天同齐的神兽吗?何需本座保护!”熏池极是反感地挣开,仿佛一身脏的不是他,还是他。
“别啊,本仙虽是金玉之身,却也是涉世未深啊。”南虞话语中带着几分幽怨,又靠近几分:“更何况你担心我们逃跑,不是也封住了我的命门吗?”
“莫慌,有那颗‘守魂心’护体,一般的太古妖兽还真要不了你的小命,”熏池说罢,抛出法器‘昭明镜’口中念诀:“日月当空,正大光明!”
天际骤亮,瘴气散尽,翠浓竹林里传来窸窣响动,一道诡异黑影如同从四周盘旋而近,两人如陷漩涡中心,竹叶变若利片向他们袭来。
那妖物快得让人看不清面目,两人虽是一力抵挡但仍是免不了一些皮肉伤。熏池眉头紧锁,口中吐出一团紫雾,那紫雾如活物般与那妖兽纠缠起来。
“我们快走!”熏池拉着南虞潜行躲入一溶洞中,才行几步就看到壁崖上蹲着一只怪物。
怪物通体乌黑,长着一张人脸,却是鸟身。只见它扇动着翅膀,挪动了几下爪子,一双眼睛紧闭着,似乎还在熟睡。
“怎么看这脸,有点面熟?”南虞抬头左右细看。
熏池倒是看得真切:“是那小娃。”
南虞撇了撇嘴,心道:‘好好一娃娃,真是可惜了。’
“这妖兽名叫胜遇,是由元始天尊的唾液幻化而成,主口腹之欲,本是神物,却因久居在中天潮湿之地,终靠吞噬过路散仙积聚力量。”
“那我们走吧。”
南虞拉着熏池便要走,却被他再次打掉手:“这妖物成双入对,有一雌必然有一雄,有一睡必然有一醒。你看!”
五光霞壁上藏匿的另一只胜遇见被二人识破,仰首高鸣一声便扑向二人,南虞迅速后跳,熏池并不躲闪,只见他抛出昭明镜,口中念诀,镜子瞬间化作无数碎片盘旋合围它而去。
那雌性胜遇吞噬了玲珑,美丽的面目被利片逼迫得狰狞可怕,双眼通红着支撑了片刻,周身纯黑色的羽毛就已经被血染透,渐渐败下阵来。
见情势大好,南虞从熏池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一脸不耐烦地整理起凌乱发丝上的羽毛,然后又踹了脚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妖兽,不吝啬地称赞道:“看来你中天统帝这个名号,还是当之无愧的。”
熏池不领情,冷冷道:“你以为太古妖兽是那么好对付的?!剩下那只才是厉害角色。”
南虞见那钟乳石上的雄性胜遇有苏醒迹象,忙道:“那该如何对付?”
“……”
眼看那妖物已经睁开了双眼,南虞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不免有些着急:“你怎么不说话?到底该如何应对?”
未曲眀迟疑片刻,抬头看了一圈,眼睛在妖物身上直勾勾地盯了片刻,然后对着南虞瞪着大眼睛珠子,震惊中夹杂着迷茫:“你问我,我问谁?”
南虞察觉出一丝异样,但又不太确定,只觉面前的未曲眀较之前大相径庭:“你……谁啊?”
“未曲眀啊。”
闻言,南虞霎时间背心发憷:“什么情况?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