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面前的妇人,眉眼里还透露着少女的稚嫩,容貌中丝毫没有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
他们还未说话,萧子鱼便去了主位上坐着,她端起丫鬟送来的茶水,抢在各位老人面前开口,“自从小爷病后,我这心恨不得剥成几块。我既想照顾他,又不想耽误白家太多的生意。这是他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表侄儿媳妇你这是在担心什么?”有老人慢悠悠的回答,“白家人这样多,其实这些事情都无需你费心,你是小六的媳妇,你应该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照顾他既可,你……”
老人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让萧子鱼放权。
萧子鱼淡笑,“是啊,我是该好好的照顾他,谁让我是他的妻子,是白家的主母呢!”
她纠正了老的人对她的称呼,又说,“可惜,很多事情就得让我费心。”
“表叔?”萧子鱼看着老人,没有称呼姓氏,又说,“我记得小爷曾交给你一些生意,南方的药材生意你也懂一些。可是这些年来,本来盈利的药材生意,怎么总是在亏损呢?”
老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连曾经柳家那几个小孩子都能盈利的生意,到了你的手里每年都要贴银子出去。”萧子鱼笑,“不过奇怪的是,表叔家的宅子也越来越大,据说四海钱庄里还有表叔不少的银子呢。”
老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胡说!”
“胡说?这不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吗?”萧子鱼放下手里的茶盏,“我本想去找表叔,没想到表叔自己找上来了。”
“表叔老了,做生意怕是做糊涂了,这些生意小爷既然能交给你,我当然也能收回来。我瞧着柳家那几个孩子最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这些生意就交给他们吧,表叔好安享晚年。”
“你……你敢……”老人怎么也没想到萧子鱼如此大逆不道,“你有什么资格收小六给我的东西。”
萧子鱼站依旧坐着,眼神却一直从未变过,“就凭我是他的妻子,是白家的主母。”
“虽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我也不是让人白白欺负的。”萧子鱼看了一眼屋内的人,“此事我愿意禀告陛下,让陛下来做决断,当然我也愿意让外人知晓……”
“譬如六表叔虽然每年都有赚银子,可是有不少却送给了白马胡同的张家。又譬如十三表姑父的银子是送到花巷,还纵容那位仙儿姑娘砍伤了人。之后却对外说是被小人忽悠才会亏损,又譬如……”
她一口口说着这些老人的肮脏事,明明都老到走不动了,却一个个都有外室还不干不净,甚至有人私下恨不得人吞下白家。
她每说一句,现场就有人的脸色黑了下来。
大家族里谁都有见不得光的一面,大家彼此都知晓,在对方过分的时候,也不过是适当的提醒下。可是没有谁像萧子鱼这样,把这些污秽的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说。
她是疯了吗?真不怕得罪人?
到了最后有人终于忍不住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哆哆嗦嗦的指着萧子鱼,“你,放肆,你这个姓萧的女人,当真是放肆。我会让小六休了你,家门不幸啊!”
“姓萧?”有男子的声音在外响起,“我也姓萧,不知你们有何指教?”
萧子鱼惊讶的抬起头,却看见梅锦雪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顷刻,她眼眶红了起来。
那人走了进来,眉眼噙着的笑似冬雪初融,“抱歉,哥哥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