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竹翕了翕唇,半响后才说,“娘,她一点也不好!”
他向来不擅长欺瞒父亲,这次也不例外。
而且现在母亲顾氏的病情,显然也到了无法隐瞒的地步。
萧应景声音沙哑,“是我回来迟了!”
说完,萧应景又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萧子鱼,语气依旧低沉内敛,“你和你哥哥先回去歇着,这里交给我便好!”
萧应景语气十分坚决,萧子鱼也不好推辞。
她只是叮嘱,“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萧应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萧玉竹见父亲露出如此的神态,便对萧子鱼丢了个眼神,两个人转身缓缓地走出了小院。
对于父亲萧应景突然回来的事情,萧子鱼此时更多的是疑惑。她今儿一早还在担心,当今圣上不愿意放父亲回来,正愁着想法子去探听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想父亲居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而且还是被锦衣卫的人护送回来的。
当今圣上万启帝,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萧玉竹对于父亲的归来,虽然惊讶,却不太意外。
白从简真的做到了。
白从简入宫不过几个时辰,便说服了万启帝将他的父亲完好无损的放了回来,而且一切如白从简所言,万启帝的确是吩咐了太医来给他的父亲扶脉治病。
在外人的眼里,这是的确是天大的荣耀!
然而,萧玉竹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若真的是好事,白从简不会那样仔仔细细的嘱咐他,一切要多加小心。
萧玉竹想到这些,不由地看了一眼萧子鱼,神情更是复杂。
白从简是个商人,而商人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那么白从简今日如此辛苦的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真如他所见的那样,白从简仅仅是为了他这个容颜还未长开的妹妹?
这也太荒谬了。
兄妹俩人都心事重重,谁也没有开口打破彼此之间的平静,等萧子鱼看着萧玉竹离开后,不仅下意识的握住了手腕上戴着的佛珠。
她此时更是迫切的想要记起,被自己遗忘掉的事情。
彼时,慕百然站在顾氏居住的小院内,和萧应景说着顾氏的病情。
“四太太这些年忧思过度且又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慕百然解释,“若是萧将军当真关心四太太,不如先猜猜四太太心里想了些什么吧!”
萧应景闻言,哑口无言。
顾氏想什么?
他当真不知道。
在他的行李里,放着几封家书,每一封都是厚厚一叠。顾氏在信函里告诉他,自己又买了一些花木,养着觉得不错,甚至还会告诉他,自己想要移植一些紫藤在院子里。她在信函里写的随意,只是在结尾的时候,会叮嘱他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多注意身子。其他,便没有了。
除非他主动问起,否则顾氏从不会对他讲萧家在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他本就粗心,再贴心也想不到,自己的亲人会如此对待顾氏。
若非他今日亲耳在墙外听见秦氏咄咄逼人的话语,他到如今恐怕都还在沉浸在亲人再狠也不会比外人更差的想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