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全知之和贞风、贞观向众将帅辞别,此时虽急需用人,特是象他们这样的高人,但全知之有言在先,不能参与此战,虞允文也知他们必有情由,当下也不加挽留。
十日之间,宋军江面操练,船只分单艘或连板舳舻,待各路操练得精熟,于是下令各路兵马按部就班,没有主帅命令,不得擅自江面游弋或兵马出山,悖者立斩。
复过三日,各路宋兵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探马来回不断。第四日未牌时分,和县守兵突命探马飞报,敌军正以宋将拟设的路线南进,距此以北不足七十里。
李显忠忙传令探兵快帆报知东岸。虞允文等人惊喜激奋,又命快马报知吴玠不题。
却说完颜亮野心狂志,此次遴选三十万精兵,亲帅南征,势如貔貅,此役志在占领江南,再与西路金兵围攻腹地。越年秋夏,指望尽吞中原,三五年后再挥师四征,灭吐蕃大理、平西夏西辽,随后瓦解克烈(该部一二o三年并入蒙古),建立大金国,世袭女真千秋万代。完颜亮途中壮志凌云,坐于金鞍上得意非凡。
过了淮水,一路兵临城垮,宋军节节败退,金兵更增嚣焰,马南冲,如骋辽漠不忌。距和县八十里,命副统军领兵十万由和县东渡,完颜亮则与另名副帅完颜召等人沿江浦一带南下。
临近江边,一谋将见状境匿险,疑道:“陛下,分兵南取虽是,然该地局形复杂,山凶水恶,倘若暗敌彼伏,攻吾不备,讵不折损侧翼?应召返他们同途而下,出少数渡兵探寻,无异,方可倾临彼岸也。”众将闻听,俱嗤笑之。
完颜亮傲然笑道:“尔途中敢莫闭目鞍上?我军挥鞭南踏,宋蛮闻之弃城远遁,其久惧吾兵,战志消馁,此情人人共目。反之,岂不伏兵淮水之岸,焉迨我等伐此方击?
宋兵均已散分西北重塞,此处必无强部把守,即有兵伏,亦不过一两万足矣,癯弱怯者为多,皆力有未逮,汝何为之疑惧!”
平南王完颜召亦训那谋将道:“我一路兵南推无阻,若彼处有伏,遮莫去西行万里,绕江而过不成?我势震江撼岳,刃刺云天,尔等勿于军中懦言消志!”那谋将闻斥,不敢再言。
这时又一个面黄体悍的武将向完颜亮下气怡声道:“尊皇英雄龙胆,世无埒匹,粘巴将军刚才所言虽显内荏,但也不可不虑。小人素稔宋蛮心谲肠迂,缺磊乏落,万岁勿以豪怀无视狡鸷。否则,虎遇奸猴,尊君收势不利。”
完颜亮睇色道:“依你见应何措为之?”那人道:“回陛下,小人觉得粘巴将军所言尤是,应遣少数人马过江探势,就由平南老王爷任领算了,待抵岸无异时,陛下再驾临不迟。”那粘巴亦道:“陛下,南淮诸城稍攻即破,令人疑异,宋兵此刻必视我等为骄怠之众。只要能稳战稳胜,何悭登岸迟早?还望陛下三思。”
完颜召向那武将讥斥道:“让尔等小辈擐甲骑鞍,已给天大面子,竟敢遣使本王爷,你算甚么东西?本王护驾随征数十载,均自告奋勇,何需儿辈多嘴多舌?退下去!”
那人大为尴尬,忙恭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王爷恕罪,我只想……只想……”
完颜亮怒道:“好了!此乃临阵开仗,你俩难道不知?”接又问道:“哪个愿领一万头兵先过江去?”此言问过,竟半晌无人回应。这时完颜召长息一声道:“就由我和完颜蒙得去罢。”完颜亮一笑道:“老王爷感觉如何?”完颜召微哂道:“区区一江之水,何有俱为!廉颇虽老,尚有壮威,况我比廉颇要年轻得多。”完颜亮嘿嘿笑道:“其乃古人也,你即百龄亦属年轻。好!就由老王爷和完颜蒙得将军率兵先渡。孤要立马吴山第一峰,血洗中原,天下俯!哈哈哈哈……”
完颜召暗自冷笑,当下和完颜蒙得点齐兵马,那边从北地调劫的百多艘战船也随时驶到,留下六十来艘,余下从金河口驶往。完颜召率出兵马入得战船,船头上立有“平南召”和虎图案的两面大旗籁籁飘摆,异常省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