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一惊,循声望去,但见眼前两丈处突立个中年女子,其貌甚美,自己竟不认识。讶然问道:“你系何人?这等出言高傲?”
那中年女子闻问不答,依然盯着他连声冷笑。
这时阮金凤突然颤道:“教……教主……”
此声虽为不大,但满场听之无不大惊,除几个穴道被封者以外,余者尽皆跪下,口颂恩德,虔恭之至,较臣民逢君犹甚。
原来教中唯堂主以上职品才可得教主召入晤面,至于一些香主、舵主和坛主以及其它分会的会主却无品能见。洪长老等人虽见过沈雪,但今日所见却不是教主原貌,唯年纪相似,既听阮金凤口称教主,知她极善于歧黄之术,想是教主乔扮而来,却瞒不住阮金凤这个易容的大行家,故一语道出。
厉之华亦暗震惊不小,不料这位神奇的女教主今才一露尊面,恐怕今日于己不利。雷海彪得见沈雪易妆至此,不禁感激零涕,翕动难言。
沈雪向阮金凤冷声说道:“你还知道我是教主?大逆不道的东西,若非你父亲曾有功于本教,我早该杀了你。你道有他庥护便可任行不羁?你难道就没离他远些的时候?取你之命,不过早晚的事情,即我现在杀你,亦易如反掌!哼哼,他是武功高绝,无人否认,可今日有我敌他,虽难料胜负,但你也莫想逃脱右使之手。”
此言刚落,只听半空一声长笑,但见一人有如一头翔鹰,在空中盘旋数圈,飘然落在沈雪身侧。来者正系素有“雕侠”之称的右使左刹罗。
厉之华见左刹罗如此优美高绝的身法,大为钦叹,不禁脱口赞道:“好功夫!”
左刹罗向他微微一笑,抱拳道:“多谢夸赞,在下久仰。”
阮金凤见左刹罗亦随同来,心里暗悚道:“厉郎虽是武功高强,但有教主敌他,胜负极难判断,再加上左刹罗,他虽不惧,而我却要难保性命。”于是向厉之华问道:“咱怎么办?”
厉之华不以为然道:“若一胆怯,万事皆输,有我在此,何惧之有?”
阮金凤仍是不安道:“我……我想……”
这时沈雪又道:“阮金凤,你身为本教长老,职位显赫,竟敢带头叛教,可知教规的条是什么?你难道都忘了?”
阮金凤骇然道:“属下记得。条规定是若有叛教者,挖眼刖足,热铁煎身,满门抄斩……”
沈雪冷笑道:“你记性倒不错,满门抄斩你却不怕,因你也没啥亲人于世,若记得还有教法,趁未涉魔津之水,赶快回头上岸,不应再知白守黑。否则,勿谓我言之不预。”
阮金凤道:“属下确无叛教之心,只想离开圣教,更不敢视圣教为敌。”
沈雪怒道:“你今日所做的一切,皆属叛教为敌之举!宇文长老,将叛徒拿下!”
那宇文长老道:“属下……属下遵命。”
阮金凤急道:“教主不要逼我!”说着,将另包化尸粉取出又道:“宇文长老你若敢来,我……我跟你拼了,让你不得好死!”
厉之华伸掌将忽耳蒙得吸了过来,推与阮金凤跟前道:“他可是金国的一名大将军,他们只要敢来动你,你先将他的脸给化了。”
忽耳蒙得骇极色变,向厉之华轻声颤道:“英雄不可,只要……你我协力,我……定能成全你的一切,此事一言难尽……”
厉之华闻其所言大有异意,故哼了一声不予答理。忽耳蒙得又急道:“我可助你一切。”厉之华佯加冷笑道:“我又非傻,怎会上你之当?你先到后面躺一会罢。”当下微推一掌,将他轻轻荡出数丈来远。
沈雪突然道:“四法王快快擒住树后那三个女子!”
厉之华大吃一惊,暗道不好,却将朱淑真她们三人忘了。无暇多思,身如电射,向后疾纵,树后连人影亦无,不由大骇,这时又突听阮金凤一声惊叫,更为悔恨惊愤,却听沈雪连声大笑。厉之华恨得腾空奔起,掌去攻沈雪。
沈雪大惊,亦出力掌迎卸,“啵啦”一声闷响,情急中,却将掌力卸向左刹罗和那宇文长老身上,二人忙又出掌迎挡,左刹罗被震退数步,那宇文长老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扑通一声淖委地上,唯扭动几下而止,竟被当场震毙。
这时厉之华同沈雪已瞬息间战了七八招,左刹罗叫道:“再不停手,我将这四人立即杀了!”厉之华闻听突醒,一掌将她震退,跳回原处,怒道:“好是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