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凝神使拳,眼前便只有击来的拳脚,却不是任何招式了。〈? ? [ 只见他双拳挥舞,使得欢颤淋漓,对方招式越加疾,他使得也就越加痛快。避拳就腕,闪腿就踝,虽像反复使用,却均为新奇之招,除非对方招毕,不然毫无尽了。
斗有一二十招,那婆婆的腕踝不知被击中了多少次,无论怎样,仿佛是将手脚故意递到人家的拳上,再精妙的招式亦氐然没用。心中暗自愧叹,没料这套神奇拳术,在人家面前使也使不完整,竟成了中看不中用,不禁悲哀。这稍一分神,只听“喀叭”一声脆响,随之一阵大痛,却是左腕骨已被对方击折。心下大惊,若再打将下去,不出数招,另三肢腕骨必也难免受伤,因对方拳势迅猛之极,每每均是后先至,如同神料一般。当下身形疾纵,呼地一掌将那棵粗树劈断,掌风一带,将藤拐拿住,趁势运功下压,那大半截断树竟被从中压成两面,直至根底,遂又抽拐愤扫,夷为平地。
众者见状,尽皆悚异,骇想这老妪着实功力凡。那棵树比大腿还粗,名为洋槐,树皮厚糙,木质坚硬,即用刀砍斧斫,亦莫想三五下把它从中分开,而人家却用一条藤拐从中压开,功力之高是以为之悚惊骇叹。
但见她左手抖颤,站在当处,盯着厉之华默愣良久,神色木然,半晌才似怨似恨道:“到底是武神,技高一筹,我输得心服口服。可……可你好狠心!”说罢,左手抬起,自己将骨接上。又道:“阁下曾伤了我不少人,今后望你少管闲事。否则,你命可保,然众命难活。哼!”接着右手握拐,仍磕磕碰碰捣地东行,再不回顾一眼。
众些弟子庄丁见她走来,吓得腿软筋麻,欲躲无力。其实这婆婆行走极为蹒跚徐缓,即使众人爬行,也可躲离远些,然而她这故作的彳亍之态,更令人恐怖,倒不如一晃即无地杀死两人干脆,免得让人需惊心吊胆好长时间。
厉之华由衷感佩此人的绝高身手,这时也恐她对众人突施杀手,便纵身近前道:“婆婆慢行,在下送你过去。”这婆婆瞧他一眼,冷声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等囊辈,杀之污手。呸!呸!”突又说道:“我被你打伤了,你可愿意护我几程?”
厉之华道:“前辈身负盖世武功,在下护你岂非多余?何况我这里还有许多朋友。”
这婆婆怒道:“甚么‘前辈’、‘在下’叫得恶心,不想护送便罢,还故弄啥造作?你这人虚假得令人讨厌。”
厉之华笑笑问道:“前……你是不是沈雪的师父?”
这婆婆嘿嘿冷笑道:“你是不是把自己瞧得太高了?她的师父你就有恃胜他?我亦可把他请来同你比试。”
厉之华闻言大窘,暗怨自己这话问得太于造次不谦,让别人听来,且又隐有欲铲魔教之意。当下便道:“我也只是猜问,因闻她的功夫挺厉害,你好似也会使,故此相问。”
这婆婆连声冷笑,再不答理。走至那六具尸前,喃喃言道:“办事不力,理当诛却。唉,难道我办事就力了不成?”言毕,突一声狂笑,笑声未止,倏然隐没。唯厉之华瞧清她已入林,别者莫不怂惧,有的去摸头颅或掐拧自己,看是否还在好端端地活着。
厉之华听那婆婆刚才的放声大笑,竟隐有一丝苍苦孤凉,似又些恨怨之味,心下不禁茫然惆怅,无绪地向众人一挥手,道:“我们走罢。”
众人原见那婆婆拳势凶猛,和厉之华斗得难分难解,却竟然半途认输,大感惑然。
何太冲心下骇思:“若不碰到厉之华,我昆仑一派也就到此为止,说不定连屠破刀等人也难利索,不知这人究竟是谁,难道真是沈雪故加装扮、或是从总教新遣来的高手?”
厉之华道:“这人挺危险,大伙日后可需小心。据我所知,此人武功之高,较三仙会那三个妖魔,稍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三个妖人不过习会些妖邪之术。”
屠破刀道:“这人既是个危险人物,你为何不将她杀了,还想留下后患难道?”
厉之华沉吟道:“此人亦不是无恶不作的,对我们好像也没太大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