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冲道:“在下诸些事物缠身,就此告辞。”屠破刀道:“想得美,可非你说的算数!我得罪了何掌门,今后怎能安得心,非同我几个兄弟好好向你谢罪一番不可。”
厉之华亦道:“何兄不必客气,我们都巧是西行同路,共去进酒,再好不过。”
何太冲自是欢喜乐意,只不过言几句客套话而已,心下也担心若与他们分手,途中再有强敌伏截,以目前状景除能自保,若有这几位高手陪行,即行到天边,亦无所惧。
当下邬宽去叫伙计套车连同结算房钱,这边一个妇人进房去请楚楚和朱淑真等人。
屠破刀笑道:“这都啥个时辰,况房外又如此喧闹,弟妹还贪睡不起。不过也该好好睡一觉,这几年她也没正式睡一番好觉。”厉之华闻言惭愧,喟然一笑。
忽闻房内一声尖叫,只见那妇人吓得跌足跑出,变色苦道:“不好了,不好了,姞姑娘她们三人死了……”
众人闻呼大惊,厉之华更是吓得呆目失色,心跳头晕,竟一时不知所措。
屠破刀慌问那妇人道:“怎一回事?”那妇人余悸未定道:“我一进房,见她们三个盘腿而坐,我不知是干啥的,用手一推,她们却一推就倒,再不爬起……”
厉之华骇想她们定是练功不当,血气岔顶,导致走火入魔,闭气窒息。想到这,惊叫一声,呼地窜入,“喀嚓”大响,一时脑际溃乱,登将门框撞碎,泥块纷落。
进屋只见楚楚和小红二人倒地不动,朱淑真却一如初态,三人神色均大露恐怖。他心想定有坏人趁机前来加害,走过去推朱淑真,却也应声而倒,不禁惊得失声大叫。
外边众人闻他也在惊叫,更是心头震颤,又不便进去,骇得呆立当处,无所适从。
厉之华突感朱淑真身上温热,伏耳静听,胸口怦怦依跳,再试小红和楚楚,均心脉正常,不似因练功暴毙或行功窒息的迹象,而是被人点了昏穴和其它几处穴道,心下大放。当下随手轻拍戳点,打谅能手到穴通,却不料如针石塑,毫不奏效。心下复惊,暗想以自己的功力指法,什么穴道解不通?寻常只需轻轻一拂即可,可料这点穴之人乃是武功极为绝高,指法亦是专横诡异,看来此人并无太大的敌意。否则,只需微挥轻带,就足使三人丧命就地。
此刻无暇多想,运功于指,气透各人血脉,片刻工夫,三人朦朦转醒。心下长吁一口气,暗道万幸。又对她们推拿了半阵,早已无碍。三人神稳定目,见是厉之华复至眼前,当即失声大哭。
厉之华急问:“究竟怎么回事?”
朱淑真止泪道:“我们三人正在练功,忽一阵劲风刮入,我们俱被惊觉,稍顷烛亮,只见……只见眼前有……有一白獠牙的女鬼……”说到这,复现惊恐。厉之华慰抚道:“别怕,那不是鬼,是故加装扮来吓唬你们的。”小红哭道:“明明是鬼,飘飘摇摇的闪眼,连影子也看不到,手指甲是蓝色的,又……又尖又长……”楚楚道:“那……那鬼……我吓得正欲大叫,那鬼向我们隔空连指几下,又倏地逼近,我们三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对了,又恍惚闻得那鬼还说什么‘离他远些,否则杀死’这句话。”
朱淑真又道:“你怎偷偷离开我们?差些被那鬼骇死。”小红抹泪道:“这房里以前定死过人,或是悬梁上吊的女子,加上天色阴暗,又无男子阳气压镇,故聚魂成形来害活人。”
厉之华道:“别瞎说,世间是没有鬼的。只是那人武功奇高,形影不显,再加上扮的模样吓人,你们才以为是鬼。只怪你们不会武功,否则真气强盛什么都不敢来犯。”
小红埋怨道:“定是你觉有鬼怪欲至,想必吓得提前溜之,唯道我们死了,这才前来故演青蝇吊客之戏。”厉之华道:“看来还没吓着你,仔细明晚。”朱淑真哭骂道:“都快要命了!你俩还在谑闹。”此时三人又见他脸上依有悲泪惊汗未干,可见他刚来时惊恐之状,心下复感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