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你也爱看书?”
厉之华笑道:“在外拉呱不便,进屋详谈。”说着,不邀自入,坐在床上,放了包袱。
那人奇道:“阁下脸皮倒厚,我何时让你进房了?”
厉之华笑道:“多谢兄台过奖。看你表象是个知书达理的人,绝可同我言得来,假如不是,我早就走了。”
那人倒笑了,说道:“你这人好痞,我倒仅遇,常行江湖么?”
厉之华道:“刚闯江湖,历不甚深,听说闯江湖要多交朋友。”
那人关了房门道:“你这人倒古怪,总显得神秘难度,倒甚投我趣。你叫什么名字?”
厉之华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我叫无麻子。”
那人一笑,道:“名字起得倒棒,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以真名而示,却不是朋友。”
厉之华道:“你怎知我说的是假名?”
那人道:“你先照镜子,便知自己是说的假名。”
厉之华心里大讶,暗想:“这人好眼力,难道瞧出我戴的面具了?此人倒非常者。”便道:“兄台倒会说笑。”
那人冷笑道:“我祖辈便是习歧黄之术的,真实虚假一看便知。”
厉之华笑道:“这次你却看走了眼。”说着,仍去桌前的铜镜照去。这一看,不禁恍然大愧。原来面具被自己戴歪了,而且也不平整,自己又没带镜子,途中忘了用手抹平,下巴处却张了起来。
于是向那人尴尬笑道:“惭愧,惭愧。听说人在江湖上,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可与素不相识之人示出真名真貌,所以我才故造此作,惹年兄见笑。呵呵,呵呵。”
那人冷笑道:“你既心存戒意,我便不留你了,请你离开罢。”
厉之华道:“对不起年兄,我既然来了,怎可再走?何况你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那人道:“你不走也可,这间房我是花了三十两银子包的,你需给我三十两,不然请便。”
厉之华道:“好说,好说,明早定付。”
那人道:“你这人挺滑头,我不信你。”
厉之华笑道:“彼此。不过我带的银两很多,你可别抢。”说着,从银褡里掏出一枚金叶子递给那人。
那人接了叹道:“唉!这世头只要有金银,啥事都好办,小兄弟出手大方,令人佩服。”说罢,从桌上取了自己的包袱,转身就走。
厉之华见之甚奇,问道:“你到哪去?”
那人道:“这房已属你,我需另寻客栈。”
厉之华道:“若此,在下告离,年兄还住这吧。”
那人道:“我不想和个心存戒惧之人同室。”
厉之华甚窘,拦住他道:“年兄怎这般心计?我是开个玩笑,怎能当真?别走,别走,呆会我请你喝酒。”
那人冷笑道:“我连你长得是何面貌都不清楚,却与你喝什么酒?”
厉之华忙道:“神秘一些不好么?况小弟生得丑陋。”
那人道:“告辞。”
厉之华忙道:“慢。”说着用手一推。
那人被他轻轻一推,竟扑通一声摔倒。那人气道:“你这是干什么?人家不想同你一起,你便动武打人?”
厉之华大是过意不去,忙歉道:“兄台勿怪,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
那人被他搀起道:“我是个读书人,若论打架,我可不是你的个,要论理,我却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