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道:“皮兄取笑,你太谦逊了。以皮兄的身手,可排当今武林顶尖高手之列。”
皮不愚听得又喜又窘。
厉之华又向胡玉道:“胡兄弟剑法也是精妙,午间虽说我只瞧了几招,但不难看出此剑法甚蓄奇奥,唯一的……”
心里突想怎可乱评人家的武功,反而会让他俩误会自己太于轻傲,想毕说道:“唯一的不到之处,则是胡兄弟的功力还不甚深厚。否则,当是高绝,不同凡响。”
胡玉羞道:“小弟的这点微薄陋技,怎值厉大哥齿及?我若有厉大哥武功的万分之一,或有皮大哥武功的皮毛,小弟也就飘飘然然,不知底里了。我能结识两位兄长,何幸如之。小弟欠两位哥哥如山一般的重恩,羞力能报,每当思之,倍感仄憾恧愧。”
皮不愚哈哈一笑,沉脸道:“胡兄弟再老提这些无聊厌耳的话,这酒我就不喝了。厉兄弟午间也曾助过我,我本想谢,当知道他是你的义兄时,我就不谢了。”
厉之华也笑道:“皮兄这话说得极对,我得人之恩时,也极爱致谢,不过在自己兄弟之间,一些客气话就该免去。不然,听了好生使人感到外气,反而大受拘谨。”
胡玉笑道:“小弟的运气好,该个两个哥哥来爱护我。”两人听了笑将起来。
厉之华道:“今日天赐佳缘,我等兄弟三人能巧聚一起,既是天意,便不可违悖,如若皮兄不弃,你我兄弟三人义结桃园,不知可……”二人不待他说完,便欢喜道:“妙绝。早想说出的,却被你抢了先。”厉之华大喜。三人遂排酒焚木,在帐中跪拜起来。
拜毕,胡玉喜向厉之华道:“我今后就不再叫你大哥了,该叫二哥了。”
厉之华笑道:“今后也许会叫我三哥呢。”
皮胡二人不解,忙问道:“还有谁?”
厉之华道:“就是屠门山庄的四庄主屠破刀,也是极侠义的人物。等过段时间,我和他一起来见你们。”
皮不愚说道:“听说他的刀法很快。”
厉之华也由衷赞道:“可谓天下第一也。四川青城派和黔东‘花羽令’等门人均吃过他的厉害,只不过刹那间,就可把骨肉剔得干净。我初与他交手时,身上的衣衫被削得可谓条条是道,真不知是我当时躲得快,还是他刀下留情。然而他的刀法虽快,却有一人充当他的磨刀石,与人对敌时,不论对方武功是否强弱或人数多少,均是二人同上。那一位名叫邬宽,兵器是支铁梃,功夫也是不错,他称屠破刀为表叔,年纪四十多了,比屠破刀大有七八岁。”
皮不愚笑道:“他俩当真有趣。”
胡玉道:“我和大哥去屠门山庄,一定要见见他。”
厉之华长叹一声,说道:“我也想与你们一起去他那,只是我若同去,恐怕不好,也只有再过几日。”两人当然心里极想和他同往,可想他如果随军同去,定会尴尬。皮不愚道:“二弟,你今后若到屠门山庄,如听说我们离去,便再回京城,就可见到我俩。”
厉之华道:“我一定会去。”
三人且谈且饮,酒已吃了十酝,竟也未感醉意,不觉间天色渐亮。只听营寨传来三声号角。厉之华道:“可是要拔营起寨么?”两人憾然笑道:“正是。”厉之华道:“咱们把碗里的酒干尽。”皮不愚道:“不必干尽,把酒都洒在地上,以后再经此处时,看看是否还有酒味。”胡玉笑道:“干脆把这座帐营也留在此处,下次我们哥仨再来续饮。”说完,三人大笑,遂把碗中之酒泼于地下。
时不多久,众兵将士纷纷拔营。厉之华说道:“愿大哥和三弟多多保重,我今早便需离去。”胡玉不禁又哭泪起来。三人俱不忍分别。皮不愚道:“今次不同其他场景,愚兄也不留你了,愿二弟一路也要保重,我们再聚的时日一定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