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不敢冒然入内,在洞口向里窥视,见洞内有一张石床,床侧的石柜上放有两本书和两个小罐,书边则有火刀、火石和蜡烛等物。?(?〈[ 心想:“这经书上既用隐笔写这几字,断然不会加以相害。”想毕,便走将进去。洞室内四壁萧然,森凉浸肤。见石柜上的两本书一厚一薄,书页黄,想必年月甚久。翻开页去瞧,见写道:入此有缘,先赐醍醐两罐。左滋阴,右补阳,饮之醒脑爽体,百毒不染,可辅悟经典,瞬达高功。不求为师,唯求志士者继吾艺钵足矣。
此时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拿起右边的小罐,抠开瓶塞,但闻得罐内一阵酒香。一闻到酒香,不禁感到又饥又渴,也不忌其它,仰起罐来,“咚咚咚”几口喝完,也未品其味,辄当饮鸩止渴。然后把荷香也抱入洞里,放在石床上,倚壁靠好,自己也一般姿态地挨着她坐床靠辟,唯待即死。
须臾,只感腹内温热,继而气血快旋,筋脉经络随之跳动,暗惊道:“果毒。”心念未止,忽觉体内骨骼在啪啪直响,蓦地浑身一震,即感生有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间挥散滚动,感觉浑身有力。心中大是惊喜,失声欢道:“果真神液,体毒去也,筋脉经络亦通也!”他自然知道这种迹象乃是各条经络被打通之故,却不知道自己体毒早已除去。一般的武学高手需练功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可打通经脉双关,那也只是修练绝妙的内功才可。厉之华的武功虽也极高,但混元神功还没真正炼到火候,需练有八成才可打通身上的经络筋脉。这次瞬间又不费苦功地自通双关,怎不会令他欣喜若狂?于他而言,倒象是否极泰来。
跳下床,倍感全身舒畅,精神焕,走至外厅,在拜台上冲着老翁和那婆婆又磕了几头,方返回床前。见了荷香的尸身,心里又不免悲痛起来。心想她若是不死,也与她饮些醍醐通经疏络,再授以武功,即使无法出去,在此能与她厮守一辈子亦是大兴之事。
悲伤了一会,便又拿起石柜上的书册翻阅,掀开次页,见上有道:“前面经卷皆无用矣,唯本两卷可饮后遂习。动柜修功,指日方成。”心里惊喜之甚,翻第三页去看,见上面尽是写些练气打坐、修功养神的基础法门,又向后几页翻看,见是记些吐纳和收气法的要旨。厉之华对此自是悉通精诠,又从头粗略地看了一遍。他本就天赋聪敏,加之甚精武学,对此只不过是再温习一遍而已。有与自己所习的武功要法稍异之处,亦能举一反三,融汇贯通。
厉之华见是两本武学书籍,自是惊喜无喻,况从运气吐气、收功功诸法来论,竟比少林的无相功和般若功精深得多,较起自己师父所创的混元一体功基法还具博而兼之。暗思这两位武学奇匠究系何许人氏,武功修为已臻巅境,过去怎没听师父说过?
看到中页,竟一不可收拾,总觉从整体上与其它绝妙功法大致雷同,其详至处却深蕴玄机,乍不可解。也除非是厉之华经过名师嫡授奇学,可片思遂悟,若易为一般常人,没十年八载的揣磨,休得全面理会融通。
大凡武林中人见有任何武学,均不遗余力地淫浸其中。厉之华也不例外,此刻早已沉迷入里,忘却一切,看到后来,竟隐隐感觉体内有股气息翻滚,在全身上下流动不止。
等把练气的基法以及功的法门贯通以后,感到调息运气比昔往要顺通畅流得多,便依法试习,果然聚气甚快,散气亦甚快,更无窒滞不畅之处。心中大喜,暗欢道:“这经络疏通之后,实修功甚,当今武林,能打通筋脉经络者,可谓寥寥无几,唯七八人而止。”
然后又拿起那本厚书去看,此笈约有百页,见皮后写着“纯阳金火体心法”七个字,下面写有两行小字,见是“少林神光得窥篇三初节”和“大业乙丑四月初十”几个字。与那七个大字笔法不同,显是出自两人之笔。
这一看后,惊之呆甚,暗想:“这年月可是不近。大业乙丑,乃是隋朝炀帝始位之元年,距今亦有五百五十多年。这少林神光和尚,法名慧可,是达摩初祖的唯一弟子,为少林派的二祖。难道他也曾到这里?他既然来过,为何不把这部稀世武笈拿走,而又写唯看其中一节的字据?想必这两位前辈乃隋唐时人,与神光二祖相识,方让他窥之一二,也合其情。”随后翻开次页,见字字笔架清奇有神,均为蝇头小楷。上有四行字写道:“修习吾功,暂去他功,功成可兼,悖之自戕。”他心想自己已经功力尽失,即使不失,也自不可两功同时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