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才道:“厉仙兄龙凤之才,却座于此与我等共杯,何幸若斯!这第一杯酒,大伙便来敬厉仙兄这种不‘恃仙寡居’的齐天美德。来,共杯同贺!”说完,众人均随他站起,举杯向地下泼去。
厉之华暗笑道:“这哪里是欢宴,自己简直来此受罪的。”亦站起身故加说道:“在下只非一个混于内帏的膏粱恶少,何德何能敢劳众位捧宠?若再加客套,在下可要受羞不胜,避而出走了。”
其中一人道:“厉少侠英豪神勇,谦心虚怀,且不伐其能,实乃年少德高,硕大无朋,我等凡夫俗子怎可较之?”另一人道:“厉少侠乃千古唯出一人也,这是江湖之福,武林之盛的瑞兆,大伙敬你一杯酒又算什么?万杯同贺,也不足表以大伙的歆慕之心。”
苟才道:“哪位说厉仙兄是个厮混内帏的膏粱恶少?得罪仙人,可要死无葬身之所。”
如此媚沸谀腾了一阵,才开始正式落座饮酒。酒至初巡,苟才便端杯来敬厉之华。
厉之华虽讨厌此人,但当众之面,也不便拂其之意,便与他喝了一杯。接后,白翅龙和白翅飞也来敬酒,无奈,也与他二人干了。余者见状,个个争先恐后,鱼贯敬至。
厉之华笑道:“在下酒量甚浅,器小易盈,喝遍诸位却是不能。众位心意领了,在下与屠庄主和各位同干两杯,以表谢意如何?”
众者见敬酒的人太多,挨个来喝也感不成,只是暗怨自己落了后,没抢先去敬。
厉之华便与屠世偈端起酒杯,起身与众人连喝两杯方止。众人齐声赞道:“厉少侠果真酒量若海,可充万舸逐流!”
厉之华见他们凶夸狠赞,心里想笑,也懒得再去理会。
李金道:“厉兄弟可是艺成后刚刚下山来么?”
厉之华道:“小弟乃去昆仑有事去办,途中幸邂屠四哥,受邀前来。”
李金道:“厉兄弟文武全才,不知你龙行何处?能否见告在下?”
厉之华道:“李兄过奖,小弟正值肄习之期,尚未曾走动江湖,所以小弟见识鄙浅,今日英雄虽多,却都不识得。”
李金道:“厉兄弟说哪番话来,今日大家可不都认识了?不知厉兄弟将来打算如何,凭你的一切,功名富贵均可取达,届时愚兄可要带酒谒访,是否还能识得我,可就难说了。哈哈哈……”
厉之华也笑道:“托李兄金言,你瞧小弟今后能达至何等官职?”
李金道:“愚兄不讳言辞,望弟勿介。”
厉之华道:“李兄但说无妨,小弟可是那爱介意之人?”
李金道:“凭弟之文才武德,出将入相自是绰余。若逢英明之君,自不消说得;若逢昏庸之君,先哲比干与鄂王岳飞则弟之效镜。今日朝政,小弟不见风使舵难能成愿也。这可不是以文武忠义来取,而是靠奉迎献媚能得到的。此一点,可就令人难煞了。”
厉之华道:“多谢李兄贴金和指点。可小弟天生不是做官的料,也不愿奢望。虽小弟有出将入相之才,可要辜负李兄之望了。”说完,哈哈大笑。
李金又道:“厉兄弟身负奇功,怎可无视百姓之水深火热?若逢英明之王,你可愿为之?”
厉之华道:“我等华夏有志男儿,无论明君昏君,报国为民乃是义不容辞之举,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乃我等侠士之大本。这几点,小弟倒不敢忘落,若以此为梯,去攀个大官大宦,在下却懒为,我却喜欢自由自在,在外交朋处友。”
李金道:“厉兄弟难道就没其它志向了么?”
厉之华笑道:“有与没有倒不算什么,只要自己能随心所欲地快活逍遥,何必让那志向而累及自己拘羁于框内?爱国惜民,非小弟之志向,而是天下万众的本份。”
李金见自己旁敲侧击不为其所动,也只得暂搁,笑笑道:“厉兄弟有如此侠胆胸怀,令人可敬可慕。愚兄对厉兄弟实感一见如故,咱俩性情雷同,厉兄弟西行归时,望能去在下寒舍处喝杯水酒。”
厉之华道:“小弟今后定至檀府拜访。”说完,二人干了两杯。
厉之华见时已不早,屠世偈等人划拳呼酒,酣畅淋漓,又不便邀他说话,便将屠破刀叫出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