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得仇故意脸一沉道:“有我等弟兄于此,这位少年还会有啥闪失?阁下那只铁钩锋利得紧,要保这少年一命,还不是易如探囊?”
这苟才当然清楚邱得仇言中反意,当即笑道:“苟某无能无德,在邱掌门邱大侠面前,苟某何足道哉!邱大侠那套惊天动地,驱神辟鬼的剑法,什么人能走得上三招五式,保这少年的小命,哪里需得上苟某。”
邱得仇心中得意,笑道:“苟兄取笑了,在座的哪位英雄不身负绝技?人家只不过洁身自爱些罢了。屠兄及陶兄还有白氏二兄均是江湖中响当当的角色,在下算得上什么?”
苟才听邱得仇称己为苟兄,心中受宠之极,忙颔笑道:“那当然,那当然。”
席上众人见这苟才十足的狗奴相,无不愤憎,倒对厉之华消却厌意了。
苟才道:“少年听清,想要扬名立万,在江湖混个名堂,需得恭谨谦诚,拜邱大侠为师,若学个一招半式,那是终身受用不尽。嗯……”捻了捻鼠须又道:“或跟陶兄、屠兄和白氏二兄学上几招,博众之长,倒也使的。屠兄的那套枪法,你若学得几招,也定是受益非浅。”
屠世愒道:“苟兄切莫讥笑在下,在下这点微末陋技,怎敢提及,惭愧死我了。”
厉之华笑道:“多谢苟英雄指教,我既想名播江湖,还需自己独自研创一项武功,那才称得上少年菁英、武学奇才呢。不来谈这些,我们先喝酒。”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苟才歪了歪嘴,说道:“可惜,可惜,在下却难见到厉大英雄的奇功绝技了,谁能活上百千年?”说完,嘿嘿地干笑两声,席间诸人也笑了起来。
厉之华道:“你和邱观主均可见得到,非闯出个名堂来让你们瞧瞧不可,免得今后笑我。”
众人齐声笑道:“好,我们拭目以待。”邱得**苟才冷声一笑,不加理会。
屠世愒笑道:“厉兄弟聪颖过人,本领高强,所言便可及成,怎会有假?来,厉兄弟站已多时,大伙同干这杯。”
众人只觉屠大也是嘻笑厉之华,随亦哈哈一笑,见他站起举杯,也只好举杯干了。
厉之华道:“小弟喜逢屠四哥,邀至宝庄,得以拜见屠庄主,在下有幸之极。屠庄主侠义仁德,豪名四播,见胜耳闻,在下好生敬仰,特敬屠庄主一杯,以示诚谢劳待。”
屠世愒忙道:“厉兄弟何出此言?倒教愚兄消受不住了。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英雄至此,在下盛面之极,诸位若永住于此,我倒巴不得的呢。厉兄弟给我敬酒,愚兄何以克当?既如此,恭敬倒不如从命了。”说完,举杯干却。
厉之华道:“在下刚才因耍玩笑,没料惹邱兄不愉,小弟好生不安。邱兄豪謇率直,不计前嫌,还要与那位狗熊,不,那位苟英雄合力保护我,小弟感激不尽,这杯酒就算小弟致歉和先谢了。”
邱得仇哼了一声,心想:“这小子倒会耍乖,只怕这为时已晚,别说敬我一杯酒,就是敬我一桶酒,磕一百个响头,我邱得仇也难饶你不杀。”
厉之华把邱得仇的酒杯放于桌缘,这时家仆走来斜酝欲斟,厉之华忙道:“不敢有劳这位兄台,这位是武功天下可数,仁德齐天的青城大派掌门人,此酒需得让这位苟英雄来斟恰极。”
邱得仇暗笑:“这恶少年不敢来招惹我,却又另惹这苟才了,倒是有趣,且看再说。”
众人见他让苟才给邱得仇斟酒,心里均是欢畅,皆愿他能捉弄这人一番才好。
苟才心中怒忿,但表面却不敢显出不悦之色。暗自打算:“这小子今天也作到末了,等出了庄后,邱得仇不杀你,我苟某也定杀你不可。”想毕,干笑数声道:“少年果然聪明。人家常说,聪明过分,便是愚蠢。聪明极端的人却命不长久,你不过还没达到那步。嗯,这酒么,理应我来斟,只是邱掌门年高德重,非同俗辈,在下唯恐不配给邱老英雄斟酒,邱老英雄既然乐意,不嫌在下无德,在下何觅这等美差?让我斟来!”
厉之华笑道:“邱兄才五十出头,还不老呢。”
邱得仇听这姓苟的雀斑汉子如此竭力地奉谀自己,也稍感肉麻,不由“扑哧”笑了一声。
苟才捧起酒壶,厉之华把杯子端起离开席桌,见他斜壶刚倒,急运内力蓄于掌中,这股柔固之极的内力蓄于掌中不得出,只得在五指间来回狂涌。手掌在杯底对准苟才喉部斜下半寸猛然一指,一道柔和且劲足的力线从商阳穴射出。
这雀斑汉子已斟半杯,忽感喉节奇痒难忍,想扭头去喷,已不遑来及,“啊嚏”一声,唾液浓痰直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