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来之物形似爆裂之物,然则其形倍增于它,而暴虐气息更是远甚于它,若以威能相较,岂可同日而语?但见其所过之处云烟若不胜其苦而尽皆虚化,并有怪异啸声随之而起。
此物急速袭来,芸芸众生适才欣然自得、怡然自在之意态顿时化为乌有,继之便是多生焦躁不安之情。初阳元婴本正随黄鹂之音而自由舒展,紫府世界中万物本正因黄鹂之歌而尽情飞舞,奈何为此暴虐气息所侵蚀,心境为之颠覆,又怎不生反击自卫之心?
心动意随,初阳正欲出手,却见形势瞬时急转而下:云烟虽一时惶然而散,俄顷却散而复聚、亡而后生,生生不息连绵不绝其数岂可以千万相计?恍然间云涌无限,烟起无垠,但见有无数云浪激涌于此、又无数烟潮蜂拥而来。波澜壮阔较之沧海横流岂止稍胜一筹?雪浪涛涛起九天,银潮绵绵连云霄,不知几人为之倾倒折腰,又不知几人因之多生豪情。
然奇景不止于此,云聚则雨生,烟集则水成,雨帘骤然而来水珠急袭而下,却只纷纷扬扬飘洒于半空之中,半分不沾染俗世尘土。一时间急袭之物避无可避藏无可藏,尽皆为雨幕珠帘所裹挟,恰如人兀然深陷泥沼之中,欲进难进,欲退不得,终是停滞难动。
骤雨急来急去,无分毫留恋之意,*弥散只在一时间,几于同时却又见漫天水流如为外力所使,绕急袭之物而飞转,如纺线成团,极力聚拢而成数十圆球,皆是晶莹剔透夺人眼色,其中包裹之物更是纤毫毕现。
急袭之物岂肯束手就擒?自是左冲右突欲要脱困而出。奈何水性外示柔弱可欺,内里却是流转不休自成一界,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处着力他处来援,正可谓尽得分有余而补不足之至理,如此变幻难测浑然天成,又怎会任由其中异物轻易逃离?
初阳但见异物恰如猛兽穷途,虽仍是挣扎不休却依旧无隙可乘无处可躲,不免心中有得而面上微现笑意。只听得清泉真人一派闲适道:“翻云覆雨只手间,减损增益自然生,钓叟近年于水之道意进益良多,实为我所不及。”
观心真人闻言微微颔首,深以为然。雷霄真人心无异议,口中却难有褒扬之词,故而假作不屑道:“钓叟所能应远非于此,今日若仅将此物束缚一隅,而多有隐藏,那岂是爽利之人之所为;今日若说只能将此物捆缚一时,却算不得好手段。”
钓叟与之相交日久,又岂能不知其心口不一,不由得手捻疏须而笑道:“雷霄真人如此煎迫,我若是不全力施为,岂非左右为难?常言道投我以桃李当报之以琼瑶。今日外邦异族这般行事,我若是不回敬一二,岂非是有失我泱泱中华之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