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初阳英娘皆是迷惑不解若有所思状,阵中二人当下膝行而出,叩首如捣,口中慌不迭地说道:“此非是邪魔外道,乃是我胡家独子胡不皎。还请大仙、仙子手下留情,脱其于苦海。”
一言既出,便如巨石入水中,激起浪千层。
“胡不皎?”有人茫然反问。
“少爷不是被官府问斩,已然不在人世?这是鬼物还是妖魔?老爷夫人是不是神智未醒方信口胡言?”有人惊惧交加。
“纵子为恶,还敢求饶?”更有人高声怒斥。
一时间胡家院中人声起伏,各执一词,嘈杂不安。鬼物眼珠乱转,,不知有何谋划。小狐显然已是难耐争吵之声,双耳频频抖动不已。初阳也觉聒噪,只能厉声喝道:“且听老人家尽述详情,再做道理。这般纷扰,无济于事。”
想是畏惧初阳手段,更兼其言多有道理,众人均兀然闭口,噤声不语。英娘也向前扶起二老,并好言抚慰道:“主人家,你自将此事前后细细说来,若有隐情我等另有计较。”
胡家夫妇见二人言行果敢,想来应是通情达理之辈,心下安定。其中老翁便缓缓开口叙说往事:“小老儿本是此家主人,名字唤作胡继善。此老妪乃是拙荆胡颜氏,此鬼物更非是其它实是我家小儿胡不皎。”
胡继善思及往事想是心中苦楚,泪流不止声音哽咽,“想我夫妇二人虽有家产无数,虽是素行德善,却于子息上甚是艰难。也不知费了多少功夫钱财,年近四旬方得了这一子,自是爱愈珍宝,但有所欲无不给予。”
“原以为偌大家产,就算稍有奢费亦非大过。却怎知一味任其予取予求,皎儿日益骄横难当,稍逆其意便暴跳如雷,轻则怒骂重则殴打。待到此时,我等方是悔之莫及,再要管束已是徒劳无功。”一旁的胡颜氏听到此处,已是涕泪俱下,更显佝偻之态。旁人也是唏嘘不已,胡家仆从更是多有感伤。
“旧岁犬子因故与人争斗而致数人殒命,我虽肝肠寸断也是无可奈何,眼睁睁瞧着我儿成了刀下鬼。”说道此处,胡家老翁已是嚎啕,泣不能言,言不成句。良久方勉强继续道:“怎知皎儿当夜魂归故里,徘徊旧居不去。我夫妇虽惧人鬼殊途,却更不愿就此永别,故而以自身精血饲之。”
说到此处,老翁却开始有些吞吞吐吐,不肯一吐为快。初阳窥破其心思,笑着接口道:“余下之事,老人家难于开口,我心中亦有猜测,不如我来说上一说,若有差错,再由您来指正。”
“精血饲鬼,终害自身。想来胡不皎本自胡家血脉,又得二老精血,故而能与祠堂香火供奉所生之神识相融合。鬼物既成,焉能行善?必是家中人等精血俱为之所摄,神智更是为之蒙蔽。若有异乡客上门借宿也尽为鬼怪血食奉养之人。若不是其法力低微,拘于宅院之形,恐怕这村镇中人尽数为之所害。老人家你说是与不是?你还敢言请手下留情?”初阳想是有些激动,言语也多有指责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