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来找慕青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副场景。阿梳负伤坐在地上,腰腹衣衫被利剑割破,红血不停从伤口流出,湿了大片裙子。慕青提剑呆在在她面前,剑端的血珠已干,脸色比阿梳还要煞白。
“阿梳!”霍昀跑过去,心痛望着因疼痛扭曲的小脸。
慕青一下子回过神,目色逐渐冷厉,将带血的长剑直接插入剑鞘中,对阿梳说:“不要再上茅山,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说罢,脚步微跄,转身离开。走远后的身影忽然跌跌撞撞跑起来,消失在弯口。
霍昀脱下外袍盖住破碎的衣物,小心翼翼扶她上剑,飞落在山下一处小屋。
茅山离最近的城镇有些距离,小屋是霍昀早前自己在山脚下搭建。他将阿梳留在小屋,转身飞往镇子请大夫。
医药他不懂,阿梳伤口不浅,恐怕不是涂涂药就完事了。曾想过回茅山找懂医的师兄,但想到穆青又要追究,干脆不靠师门。拉着大夫御剑回来,大夫样貌中年,下来的时候脸色煞白,抖着手给阿梳上药、包扎。因为力道不稳定,阿梳被扯得一阵阵发疼。大夫留下几天的药材和包扎布条,推却霍昀送他的好意,一个人走回镇子。
阿梳对惑昀说:“你回去吧,我自己能照顾。”
霍昀关怀道:“你流了这么多血,我不放心。伤口疼的时候什么事也做不了,你还怎么擦药换药。”
阿梳心道:你要是回去了,我也就找苍术治伤去了,也不必多受几日苦啊!
阿梳苦心劝:“可是所伤之处,你又不便照顾,呆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
霍昀拧了拧眉头,道:“修道之人清心寡欲,莫非你不相信我的定力?”
倒真是不太相信,上次说到青楼。他眼睛都直了。穆青没答应他的诡计,他就给穆青看脸色。这般冲动的年纪,冲动起来谁都挡不住!阿梳心下无奈一叹,说:“只是我身为一个女子,又怎么好随便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有失体统。”
“你这是提醒了我。”霍昀坐在床边,目光深意,“你若担心自己的清白,大不了我退出茅山,娶你负责!”
“啊?”阿梳大惊。心想是不是听错了。
相处这几日来,霍昀早就看出阿梳的心思。微垂眼睫,掩下目中伤意,平静说:“师兄伤你这么重一剑。你不该惦记他。况且,他……他只想坐上掌门的位置,一辈子留在茅山。”抬头见阿梳愣是目瞪口呆,霍昀很是窘迫,两颊微微透出嫣红,站起来道。“反正就这么说定了!”
“啊?”阿梳又惊,自己还什么都没答应!
然而,霍昀的打算并不如意。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穆青从茅山上下来。
“霍昀。回去。”开口,他便是这句。
“我不回去,我要和阿梳在一起!”霍昀坚持道。
“回去!”穆青脸色阴沉,声音也低了几分,压出慎人的魄力。
霍昀坚持摇摇头,对穆青阴沉的脸色实然有些惧怕,声音很是焦灼:“我说了我不回去!师兄,能不能就让我给自己做一次主?”
穆青冷目瞥了眼坐在床上看着两人的阿梳。道:“你要和她在一起。也该跟师父亲口说一声。”
霍昀缓缓转过身,一个大步到阿梳面前,手指轻抚失了红润的面颊。轻声说:“我去去就回,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阿梳蠕动嘴唇,轻声发出一个“好”字。
然而在穆青眼里,这二人举止亲密,看似是定了情。
他们走后,阿梳独自惆怅了好一会儿,护着伤口小心翼翼钻进被子,暖暖睡了个觉。哪知一觉醒来已是后半夜,再看屋里一片漆黑,霍昀还没回来。看来霍昀要退出茅山遇到了困难,阿梳也不希望霍昀因为她退出茅山,毕竟她给不了他想要的,不值得。
天蒙蒙亮,屋子外有了动静。阿梳朝窗外一看,穆青和霍昀不知在对话什么,二人脸色都不好。随后,穆青上前推开房门,直目对上床上的阿梳。阿梳半撑着身子,见他进来,便在床上抱着被子坐好。
穆青脸色铁青,铮铮问:“炼丹房少了一盒紫金丹,是不是你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