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你确定关在铁笼子里是叫安置!
阿梳扶扶额,提出条件:“老君,你放我出来,我便不把你喝酒的事情说出去。要是天帝知道你在这个时候还喝酒,铁定不高兴。”
老君将酒壶塞给小仙童,叫他去藏好。“那……那我就更不能放你出来!你最爱说八卦,嘴最大!我是知道的!”
阿梳额头上青筋跳了跳,再说道:“仙上将我安置在太清殿,为何你却把我关在笼子里,仙上要是知道了,定气你老糊涂。”
“这是军师拜托我的。就算我想放你也不行,钥匙在军师手上。”太上老君从地上爬起来,脚步晃悠,凑到大炉子去看火,雪白的眉毛被烤焦几根却浑然不知,直到小仙童赶来将他拉开距离才顺了顺挂在眼前的焦黑,心痛不已。仙童拿来剪子,老君一边照着镜子修眉一边继续说,“你还是按照军师的安排乖乖呆在这儿。军师走前神经兮兮,我怕他出什么差错,还特意给了几粒安神的丹药以防万一。你若再逆了他的意思,恐怕是害了他。”
神经兮兮!对,慕卿这两日的确有些神经大条、情绪不定。阿梳想起那一晚,慕卿按着自己的胸口说:“这里……害怕。”
阿梳好后悔,她早就应该察觉到的不是吗。他害怕面对和五万年前一模一样的场景,他这样害怕,硬着脸皮上战场,他说这是赎罪!
可他更让人气!原来对她好是假装的,惹她生气也是假装的,都是有意做的和以前一样,都是他的计。他费尽心思让人琢磨不透,可偏偏又是最能琢磨透的。他可以直接把她丢进笼子,可偏偏又做了容易记仇的事、说了难以忘怀的话。他的多此一举想隐瞒所有人。但又希望被发现。他内心的挣扎矛盾从未停止,可她竟毫无察觉。这是阿梳笨的可以,或者说……她根本没在意这一点,还是说太信任他了。
对了,大仙桃呢?他走前送给她的仙桃。阿梳问太上老君,老君无辜道:“什么仙桃,我可没看见!”
仙桃是她的宝贝,也是慕卿千辛万苦向天后讨来的。阿梳心急如焚,眼泪打转:“仙上明明给我一只仙桃,我一直抱在怀里。仙桃仙桃去哪里了!”
小仙童将手一指:“你看看是不是在你的衣服里。”
太上老君默默给了仙童一栗子。低斥:“小色胚,看了很久了吧!”
小仙童抱着圆圆的脑袋,嘟嘴道:“弟子只是觉得奇怪。随便猜猜。”
阿梳低头看,自己的胸部……一边大一边小,大的那一边沉甸甸的。这时,又听见太上老君斥责小仙童:“军师何等君子,会做这么无耻的事吗!”
慕卿君子。感情她阿梳的身形生来就是一大一小?不好当着老君和仙童的面扯衣襟,阿梳背过身往领子里一掏,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掏出来果然是仙桃!
太上老君在后面叫:“应该是军师带你来的时候嫌麻烦顺手塞的。”
顺手……顺手!顺手塞这个部位,他就是故意的!不对,他好像挺喜欢把东西塞在胸口。对自己也是。什么癖好……哎,等等!刚才是谁说慕卿正人君子来着!
小仙童委屈地着老君一眼,老君笑嘻嘻在他头上摸了摸。夸了句:“我家小阿折真聪明!”
阿梳:“……”
太上老君吩咐小阿折呆在侧殿看守笼子,小阿折拿一本道书开始抄阅。因为现在还不太读得懂道书,所以自行抄下一本已深记忆,也好一人手持一本请教师哥。
他的师哥叫大阿折,原本他只叫做“阿折”。后来太上老君领了一个小的,又懒得想新名。于是就改成“大阿折”,小的就唤作“小阿折”。大阿折能担起太清殿大半事务,同时辅导小阿折的功课,做事循规蹈矩,为人安分守己,深得老君信任喜爱。近两年寻思着给他找媳妇,可大阿折一见年龄相当的女仙女婢就躲着红脸,让老君很是头疼。
大阿折这几天在丹室整理丹药。太清侧殿也有一处炉子,不过那是烧香用的,老君也常常用这个炉子试炼。丹室是异常炽热之地,普通仙仆都受不了,大阿折跟随太上老君也有几万年了,以他的修为对付三昧真火的温度毫无大碍,所以整理丹室的任务也只能交由他了。
阿梳坐在笼子里左右无趣,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干脆把仙桃给吃了解闷,拿指甲在桃核上画花纹。因为慕卿先前在桃皮上用了迷香粉,所以阿梳又沉甸甸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也不知过去多久,看见小阿折仍然坐在案桌前抄书。
阿梳将桃核丢过去,向他招招手。小阿折来到笼子边,大眼睛疑惑望着她:“姑姑,你想出去吗?师父说了不可以。”
阿梳摇摇头,对他说:“既然这是仙上的意思,我不会为难你们。听闻你师父有一宝贝镜子,从里面能看见心里想看到的东西,不知可否借我用用?”
天界有一宝镜玄天,能照心底所想,就放在太上老君的兜率宫里。慕卿不告而别将她困锁,太上老君说他情绪不稳,种种疑惑弥在胸口,恨不得马上揭开这层迷雾。就算现在还不能,她也想看看慕卿在战场上的情况是好是坏,也不要现在这般时时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