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了满满的一院子,孟姜一人坐在石桌旁边,镶嵌着宝石的白玉冠在月色下淡出温和的光晕,她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拎着酒壶,将手抬高,只见晶莹剔透的酒水从壶嘴里面稳稳地落到酒杯之中。隵菝残晓
君北漠早已被孟姜给下逐客令逐了出去,只是他那一句“阿姜,你心里有我”,实在的乱了她的心绪。
刑冽站在了门口,看着月下百无聊赖的孟姜,走了过去。
“这是‘和离书’。”将一张薄薄的纸张放到了桌上,他说的冷淡。
孟姜伸手将那一张纸结果,垂眸看过去,写的很淡,无非是夫妻不融洽等等之类的措辞,她将薄纸撕开来,淡淡道:“现在不合适,而且神界和离,是要去找姻缘神的。”
“那潇潇呢?潇潇怎么办?”刑冽对于这种事情,从来一窍不通。
孟姜垂下头去,将酒盏往嘴中灌了一口,淡淡道:“有个玩意叫做妾室。”
刑冽战袍下的手顿时紧握,他看着孟姜,眸色深深:“我不懂。”
“那就搁着!”孟姜站了起来,冷淡的扫过刑冽,论起品阶,她如今已然不是三清神君,但是她嫁于刑冽的时候,是三清神君,这个,无可否认。何况,即便她不再是三清神君,她还是魔神!
刑冽看着孟姜,看着她自凳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外头走去,自己想要让她站住,却陡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
孟姜突然顿住了脚步,在院子的外头,她仰头,看上那一轮清辉明月,声音淡淡:“即便我不是三清神君,我还尚是魔神。”
刑冽的眸色,骤然灰暗。
他装了魔界将近万年的魔神,从来不知道,魔界有真正的魔神存在。
“什么时候的事情?”
“君北漠逼出来的!”孟姜语气恨得不得了。
“那……”他只以为魔族小七那一场,只是一场闹剧,却不想,成了真。
孟姜再不言语,往天之中飞去,洪荒大劫不多时日就会降下,身为神明的她,对于这种事情,必须要义无反顾。
虚无天
虚无天内没有日月,一切亮如白昼,孟姜站在虚无天宫的门口,看着面前的气势威严的天宫,往里面走去,守门的小童已然不认识孟姜,伸手拦住了她。
孟姜看着面前的守门小童,突然一怔,以前她是怎么来虚无天的?唔,神界有个玩意叫做瞬移,她从来没有光明正大的走过虚无天的大门……这小童自然就不认得她……
“不知仙君何事?”小童颔首,问的不骄不躁,问的温和之至。
孟姜暗暗赞叹一声虚无上神挺会选童子也挺会调教童子的,于是道:“去和你们上神说,就说孟姜前来寻见。”
“仙君稍等片刻。”小童说完,作揖,往门内走去。
孟姜突然的想到了小童叫自己什么?——仙君!孟姜揉揉太阳穴……她怎么都没觉得自己有多像是一个仙君……她成为上神的时候,顶多是个鬼君呀……
小童片刻就出来,身后还带着一名白衣的仙人,赫然是鸿赋,他看向孟姜,笑吟吟道:“今日怎么就从正门进来了?害得我一番好找。”
孟姜走了进去,看着外头的一切,轻轻的叹息出声:“亏你也在这个虚无天宫活了那么多年岁,居然还不认识路。”
鸿赋淡然而笑之,不曾有接话,只是转了话题,道:“如今即便不是三清神君也是魔神,怎么不去魔界归位?”
“你看我像是做魔神的人吗?”孟姜又是一叹,一脸苦样,“我若是魔族小七,那这个魔神我当之无愧,可现如今我只是一副骨架。”
“我怎么觉得你那魔族小七身上的泼辣劲有增无减?”鸿赋转过身子,一双含笑的眼睛扫着孟姜浑身上下,言语之中揶揄之味不减。
孟姜被看的一吓,往后头挪了挪,鄙夷道:“我本以为你作为一个仙界最淡漠的仙,没想到还是和那些乡村野妇之流一般,喜欢评头论足!”
“你看,又来。”鸿赋幽幽一叹。
孟姜抿了抿嘴,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四下望了望,道:“鸿赋,这里是哪里?”
鸿赋一怔,环着四周看了一下,略微有些头疼,他看向孟姜道:“不知道。”
“你是这个天府的主人,你怎么不知道?!”孟姜牙齿磨磨,看着鸿赋,看了好久,然后无语望天,悲催道,“你不会真得了个不认识路的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