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虽然没说话，可是殷幸觉得一种难以说出来的压迫感让他越来越紧张，身上也开始出汗。他可不是不知道自己送的礼物又多单薄，且不说几个狐朋狗友无意中爆出来的节礼，当初他在养父家里的时候，乡下土财主来往也不止这点东西啊。

可是让他花大价钱，他又不舍得，他除了在自己身上特别舍得花钱之外，对别人都比较吝啬，花多少都觉得太多。

“你送的羊，还挺精神的嘛。三阳开泰，也算吉利。中秋，你过来这边吃饭吗？”

沉默了一会，殷素素终于开口说话了，口气淡淡的，并无指责之意，甚至还有点浅浅的笑意。

“三皇子叫我也去他府上吃饭。”殷幸小声道，“所以姐姐这边就不来了。”

“也罢了，毕竟是皇子。”殷素素笑笑，态度挺温和。

可是殷幸却更紧张了，无他，因为不知道殷素素接下来会出什么招，是不是会来个大转折。

“最近读书读的怎么样？”没想到，殷素素却放过了节礼的事情，却开始问起别的，语气依旧很温和。

“读的尚好。”他小心翼翼的道。

“整天诗会酒会的叫尚好？还带着青楼姐儿去的？听说是个花魁，一夜之资少不了二十两的那种。”殷素素冷笑道，“你看看你送的礼物，你办的事情，你像个大家公子吗？！别丢我们殷家的脸了。”

“姐姐别太生气，那花魁。也是看上我的才情的，寻常富商人家都不下楼的，这不是说明我的才情非常嘛。”殷幸小心的解释道。“她就只收了我十两。”

殷素素简直给气笑了，如果不是姓殷，又是亲弟弟，她是真不想管了。要是再多上个姓殷的弟弟，她事情这么多，也不会管这小子怎么折腾了。

可是物以稀为贵，这毕竟是自己同父的唯一的弟弟。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自己已经故去的亲人的份上，自己也不能看着这小子堕落下去。可是眼下管教他。自己还真抽不出空去，复仇和这个不亲不近的弟弟之间，当然是复仇比较重要。或者，自己应该找个人去管教他一下？

在殷幸惴惴不安的眼神中。殷素素沉吟了一会。方道，“明年，皇上五十大寿，应该有进士恩科，你有没有把握？”

“这个，考进士的人这么多，我--”殷幸当然没什么把握。

“连个进士都靠不上，你也不要说你是殷宛城的儿子了。这一年时间我给你。不管是你是不成体统，还是花天酒地。只要你考上了进士，我就既往不咎，你要是考不上，就不要怪你姐姐我了！”殷素素冷笑着，一甩袖子离开了，“当然，进士没考中，想要我一文钱的贴补，是没有的。我话先放在这里，你自己思量吧！”

她走了，留下个殷幸冷汗涔涔的，不知道为何，殷素素虽然没说明要怎么管教自己，可是她一冷笑，自己比面圣的时候还紧张和畏惧。

“少爷，您晚上还约了孙少爷去翠怡楼，您还去不去？”跟在他身边的小厮轻声道，“要去的话，眼下就要赶快去了，再不去，可赶不回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殷幸跺了跺脚，一抬脸道，“横竖我姐也说了，我只要考上进士，她就不管我怎么折腾了，凭我的才华，还考不上一个进士？”

“进士老爷是这么好当的？”那小厮挺没眼色的，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殷幸要发怒，刚刚吃了殷素素一顿训斥，他心里正好不痛快，想找个人出气。

那小厮连忙补救道，“进士老爷虽然不好当，可是少爷的本事考个进士，肯定是绰绰有余。”

殷幸方才缓和了脸色，带着小厮走了，去赴孙少爷的翠怡楼之约。他这边的情形，早就有人报给殷素素，倒也在她意料之中，所以连眼皮都没抬，倒是问起了林钰三人。

“绯若小玉他们说是去镇远侯府的，回来没有？”

“还没有呢，青青小姐和钰小姐都回来了，倒是公子好像是碰到了朋友，被人叫去喝酒了。”春薇回答道，想了想又道。“晚上小姐不出门了吧？”

“不出去了，布局都差不多了，最近也没什么大事情，我也好喘口气。”殷素素这些日子来，殚精竭虑，已经是极疲倦了。“对了，明儿是七皇子大婚的日子，还是要走一遭。”

比起殷素素来，林钰和青青可就轻松惬意多了。青青回来后开始整理最近一段时间来调香的心得。经济宽裕了，她也有钱购买更贵重的香料进行调制，这段时间虽然不长，倒把温家家传的十几种贵重香方全调配了出来。其中也有一次成功的，也有一次不成功的，都有许多心得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