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露珠被大姑子的话彻底惊骇了,愕然瞪了她好半天,才发出惊呼:“您···您都说些什么呀?良宇虽然走了,可我还有一个家和属于自己的林场呀!再说,您身为青青的大姑妈,凭什么一口一个‘孽种’地骂她?她有什么罪??”
那个女人名字叫卞秀秀,这时发出一声冷笑:“你住的房子是良宇的吗?那是我阿爸名下的房子。至于林场嘛,当初也是我阿爸他们最先投资的。虽然林场的产权是良宇的。但他的继承权应该属于我阿爸和阿妈。因为我弟弟是他们二老的唯一儿子。至于小青这个孩子嘛,不仅跟我们卞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恐怕就是她给我们卞家招来的没顶之灾。我目前称呼她‘孽种’,就算是对她客气的了。”
小青被大姑妈骂糊涂了。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这位大姑妈就不待见自己,现在怎么可以这样辱骂自己,好像就是自己害死了阿爸似的。她因为刚刚失去阿爸,心情本来就悲痛到了极点,这时候没有顶撞大姑妈,只是委屈地抹着眼泪。
杨露珠此时感觉自己真的走向了绝路,老公死了,自己瘫痪了,公婆又把自己卷地出门,平时眷恋的那个温馨的家,彻底荡然无存了。她本来不想再跟大姑子争执什么,但看看旁边受委屈的女儿,突然意识到,假如自己放弃了,那自己的女儿岂不是变成了没人管的孤儿了吗?
她于是振作精神,对大姑子据理力争:“秀姐您错了。即便家里的房子没有我和青青的份儿,但那林场和获得的受益的继承权首先是由我和青青继承的。”
卞秀秀鼻孔一哼:“你连累了我弟弟,难道还幻想争夺卞家的财产吗?”
杨露珠一声苦笑:“其实良宇一死,我已经心灰意冷了,但是为了青青,我必须要争取自己应该获得的权益。毕竟,我已经变成一个废人了,无法照顾青青了,只能帮她争取到属于她的东西,能够让她顺利地长大。”
卞秀秀这时轻蔑的目光一扫小青:“这个小妮子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让你如此死心塌地对她好?”
杨露珠看了看偎依在身边惊魂未定的女儿,赶紧向大姑子一使眼色:“她是我的女儿,现在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目前就是我的命,我能不爱惜自己的命吗?”
杨露珠的话令卞秀秀惊愕万分,也让小青异常感动,不由把小脸埋在杨露珠的怀里哭泣。
卞秀秀心里明白,杨露珠刚才投来了严厉目光是对自己的警告,要自己不可以揭露小青的身世。假如自己逆着对方行事,恐怕会招来对方的‘狗急跳墙’。
她思忖一会,不由冷笑道:“我们卞家既然已经把你的女儿还给你了,那你还需要争取太多身外之物吗?你心里假如还有我弟弟的话,难道就不该为我阿爸阿妈想想吗?他们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呀,如果没有儿子留下一点财产的话,他们二老怎么安度晚年?”
杨露珠苦笑道:“他们虽然失去了良宇,但起码还有你呀。而我的女儿还没长大,我又没有能力监护她,假如她的爷爷奶奶不管她,但她将来依靠谁呀?”
“请你不要把小青跟我的阿爸阿妈扯上关系好不好?”卞秀秀忿然地表示,“我弟弟的遇害也许跟她有直接关系呢。你让他们二老还怎么接受这个女娃?”
小青根本听不明白大姑妈话中的含义,不由对杨露珠哭泣道:“阿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阿爸不是被劫匪害死的吗···咋会跟我有关系呢···”
杨露珠此时虽然心如刀绞,但一看无辜的女儿,便只好先安慰她:“青青···这不是你的错···都是你大姑妈口不择言···请你原谅她失去自己亲弟弟的痛苦才···”
“可我是阿爸的亲女儿呀···我比她更痛苦···”
小青无法认同杨露珠的解释,又瞬间泪崩了。
卞秀秀这时眨了眨眼睛,便冲病房里的女护士商量道:“护士小姐,请你带这个女娃出去呆一会好吗?我想跟她的阿妈单独谈一谈。”
女护士对这个女人刚才的表现,显得异常地反感,对她的要求几乎是不屑一顾。
卞秀秀碰了一个钉子,只好把威胁的目光对准了杨露珠:“露珠,假如你不想让你的女儿难堪,就让她出去回避一下。”
杨露珠面对对方的威胁,只好妥协,于是转头对女护士商量:“姐姐,请你带我的女儿出去买点东西好吗?我这里啥都没有。她喜欢吃虾片,请你先给她买一点,我回头再把钱还给你。”
女护士对杨露珠则是充满了同情,听了她的恳求之后,立即嗔怪道:“你说什么呢?我给你的女儿买一点东西,还能要钱吗?”
杨露珠心里一热,泪水又噙满了眼眶。
女护士这时拉着小青的小手:“青青,快跟阿姨走吧。”
小青这几天饱受卞家的虐待,再加上丧父之痛,这两天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此时巴不得吃点东西。但一看阿妈的情况比自己惨得多,便不忍离开她半步,所以她没有动,而是想阿妈投去征求的目光。
杨露珠当即向女儿示意:“青青乖,快跟这位护士阿姨出去吧。”
小青不清楚阿妈要跟这个凶恶的大姑妈讲些什么,但不能违背阿妈的意愿,只好乖乖地被女护士领出了病房。
卞秀秀送他俩出去,并亲眼目睹她俩远离了病房,才转身进来并关闭了房门。
杨露珠此时对这位大姑子换上了一副冰冷冷的面孔:“秀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卞秀秀冷笑道:“杨露珠,你最好不要逼人太甚。否则,我就会把那个女娃的来历跟她讲清楚。我就不信她到时会认你这个瘫痪的养母。而且,她压根就不能继承我弟弟的半点家产。”
杨露珠面对大姑子的威胁,反倒冷静下来了:“秀姐,并不是我逼你们,而是你正在逼我呀。我虽然不在乎身外之物,可目前生活不能自理,青青又不能自立。所以,我必须有钱抚养青青和治疗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