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仁爱医院将店面给了许家,思啸也北上念书了,隔三岔五给许宁寄封信来,倒也没说别的,只是讲讲功课情况。许宁揣着鬼胎,隔几封才憋一封回信,汗淋淋比做功课还累。许妈妈过来人,有什么不懂的,与许师傅计议了半夜,白天起来问许宁:“陈大少爷有信给你啊?”
“嗯。”许宁手抚着辫梢,脸看外头花影。
“说什么呢?”许妈妈绕到她面前,追问。
“叫我用功读书呢!”
“这么懂事!拿来给我看看。”许妈妈手伸到她面前。
许宁辫子一甩,跑了,信拿出来,想丢掉,不妥,想烧掉,舍不得,夹在书里,想想又不妥,拆出来,展平,夹在练字的大摞纸张里,料父母找不着了,这才放心,又写封回信:“我妈妈看了你的信……”不对,把纸撒碎,想想,重新写过:“……妈妈叫我向你问好。我要用功读书,不能常给你回信了,请陈大哥也好好读书,不要辜负清华园的名师。”
这封信去,思啸再也没信来。
许宁却是确实要用功了。她念的中学,是普通学校,只有初中部,再往上升,要去其他学校,考得好些,便能去得好些。思凌见她拿了些学校介绍回来看,道:“挑什么?与我一起读便了!”
许宁嗔道:“祟德多贵,我怎进得去!”
“也有奖学金呀!最贵的那一档,够学费、生活费还有余,我看你读书的成绩,很能争取一下呢!最多我帮你补英文。”思凌道。
许宁心动。思凌又道:“就是奖学金只提供给信教的女生,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听礼拜?”
许宁摇头笑:“这才叫医急求神仙了!哪有为念书去信教的?”
思凌道:“主是无比慈爱的。你为了解决烦难,向主求助,那是可以的呀!去听听神父的布道嘛!去嘛!”将许宁的手臂推了又推,眉目媚极,许宁笑着躲道:“别闹别闹!我去就是了!什么时候去呢?”
思凌点头:“正是这样巧!大哥来电报说他是这个周末的火车回来,便定这个周末罢!作完礼拜我们一起聚聚,你说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