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葱过来,略问了香荽几句刚才的事。
听后沉默了一会,才吩咐弟妹们先回府,说她比板栗晚两天出发,出发前还要回去跟家人告别,今晚却不能回去了。
山芋和南瓜忙带着弟妹们回城去了。
进城后,天光已经暗了,香荽借口说要去铺子看看,却带着虎子、黑娃和白果三人往长兴路的茗香居茶楼行去。
到了茗香居,她自和白果要了间雅间坐着喝茶,虎子和黑娃却在楼下等。
天黑的时候,两人引着王穷走进雅间。
见面寒暄已毕,王穷看着灯下做男装打扮的少女,心中感觉更比前次不同,禁不住情意流露,眸光幽长,如同沾在她面上。
他轻声问道:“姑娘什么时候来的?”
香荽道:“有一会子了呢。”一边示意他喝茶。
王穷便含笑解释道:“在宫里耽搁了一会,就为出使安国的事。”
香荽忙问道:“王翰林怎么想起来要出使安国呢?”
王穷奇道:“姑娘怎么猜到是在下要去,而不是皇上派的差使?”
香荽摇头道:“我哪里能猜到。我就想,若是皇上的主意,不一定会派你去。我就猜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是不是 ?”
王穷点头,简短答道:“是。”
便望着她细密睫毛下的黑瞳不语。
香荽忙往他跟前凑近些。单手托着下巴,凝视着他轻声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可有把握能成事?”
王穷微笑道:“想法是有一点。能不能成事得靠玄武王和白虎公,在下不过在一旁略尽绵薄之力。”
遂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他觉得,秦霖恐怕是真想跟郑家结亲,“当年玄武王将南雀国的青鸾公主掳来,那是因为公主是南雀国的储君。非同小可;如今郑姑娘不过是白虎公之妹,秦霖并不能用她来逼迫大靖。果然伤害了郑姑娘,只会令玄武王和白虎公大怒,到时安国休想存世……”
香荽听得出神,默然无语。
王穷继续道:“所以,在下推测,秦霖亲至神都,将郑姑娘掳走,确实出于爱慕。”
他眼中闪烁着奇异神采。对秦霖此人百思不得其解。
香荽迷惑地说道:“可是,别说我外公外婆、大舅舅大舅母和大表哥不会答应这门亲,就算他们答应了,皇上还不答应呢。秦霖做出这样的事,难道就为了给自己找麻烦?”
王穷想了想,道:“也未必……之前,高凡利用了此事,差点搅得大靖朝堂大乱。眼下却不同了。”
他并未往深里说。香荽却从“之前”和“眼下”联想到逼宫的事,也聪明地不再问。
王穷道:“在下此去安国。当向秦霖施压。安国成立日短,根基未稳,就算有高凡辅佐,也未必敌得过大靖玄武王、白虎公、朱雀公三灵会聚。更何况,皇上知道玄武王兄妹同心,联手战力翻倍。为此特地让玄武将军入朝参政,可见其决心。”
又分析道,大靖虽然不惧安国,但郑姑娘还有张家两个儿子都在秦霖手中,自然希望把他们安全救回来。这就需要在武力之外谈判了。
香荽听完沉思。
王穷说完后,才柔声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话?”
香荽想起今天娘说的话,破天荒幽幽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开口。
王穷心里一紧,忙劝道:“姑娘别急……”
香荽轻笑道:“不是急。我听说你要出使安国,就想请你带句话给紫茄姐姐。”
王穷忙道:“姑娘请说。”
香荽沉吟了一下,才郑重对他道:“你见了紫茄姐姐,告诉她:郑家姑娘不能贪生怕死,但也不需要贞洁烈女,玉石俱焚的事不许做;还有,美人计可在多种情境下运用,也并非世人以为的那么不堪,以色迷人是最拙劣的,以情动人才是大成……”
王穷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当着自己大谈“美人计”,半天转不过弯来。
香荽一边沉思一边说,说完了,才觉雅间有些静,定睛一看,王穷正呆望着她。
转念一想,立即明白他为何是这副表情,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王穷也跟着笑,凑近她小声请教道:“以情动人固然大成,那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香荽望着他只是笑,却不肯再说。
王穷忽然道:“在下刚从皇宫出来,才得了消息:原英王世子妃被封为太子侧妃,太子妃之位空悬……”
香荽被他忽然转变话题弄得一怔,问道:“这是为什么?”
猛想起秋霜的事,忙道:“怕是皇上想重新立太子妃。”
说完后,再对上王穷深邃的眼眸,心中一惊,这才明白他为什么提这话。(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