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鹏换回原来声音,呵呵笑道:“正是在下。高宰相的风采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扮像的,实在辛苦。在下还是当曾鹏自在些。”
说完抱拳对金殿上下团团一揖,自我引见道:“在下曾鹏,现任安国御史大夫。在下奉吾皇之命出使大靖,交涉国事。靖皇还会命人斩了在下吗?”
群臣都被这变故惊住了。
永平帝只觉胸中气血翻滚,眼前金星乱迸射,竭力压制怒火,沉声问道:“高凡呢?是他掳走了郑姑娘?”
曾鹏摇头道:“高大人已被吾皇任命为安国宰相,早三天就已经在归国途中了。此一去,便如‘关云长挂印封金’‘千里走单骑’。区别在于不用‘过五关斩六将’——高宰相早已妙算安排妥当,因此长驱直入,此时怕已经到安国边境了。下官奉命在此善后。”
群臣顿时一片哗然,英王和王丞相等人心惊不已。
永平帝觉得嗓子眼腥甜,面上只做沉脸愠怒模样掩饰,暗暗将那一股腥味吞咽下去。
葫芦板栗虽然心惊,但暂时顾不得这个,他们只顾紫茄。既然高凡早已走了,那紫茄是谁掳走的?
张杨喝问道:“满口胡言!他若是早走了,紫茄姑娘是谁掳走的?高凡家人呢?”
曾鹏很痛快地说道:“紫茄姑娘是被我安国皇上亲自接走的。吾皇命在下告诉几位:他绝不会逼迫伤害紫茄姑娘,坐等几位去救援。此其一。”
随着他的陈述,无数人低呼“秦霖?”
葫芦霎时眼睛充血。
秦霖!
算上秦淼,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要把他千刀万剐,不然不足以泄其恨!
板栗一把攥住他胳膊,附耳提醒道:“万不可冲动。且听他说。等把一切都问清楚,再做决定不迟。否则,被引入误区,反适得其反。据我看,秦霖不会伤害紫茄的。”
葫芦听后微微点头。
他再也不是逞血气之勇的少年了。西征北战、朝堂打滚,已经把他历练得足够沉着冷静。若不是掳走的是郑家第三代唯一的宝贝闺女。又是从未出过门的,比如是黄豆青莲等人,他根本就不会慌张动怒。
那个人虽然可恶,但高傲的很,既然说不会逼迫伤害紫茄,那紫茄暂时就没有危险。
与他们反复掂掇紫茄的安危不同,永平帝听了这消息后,不亚于雪上加霜。他面色潮红,死死盯住曾鹏问道:“你是说。秦霖来京城了?”
曾鹏点头道:“不错!安皇亲自来了。”
“哗啦”一声,御案上的奏折等物被永平帝全部扫落,散落在金阶下。
皇帝对板栗和葫芦怒喝道:“当日,朕在这金銮殿亲口御封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灵,以护卫我大靖。赵锋就不说了——他性烈如火,你二人这些年辗转沙场和朝堂,功业丝毫不输秦霖。然而,两大将帅坐镇京城。人家却如入无人之境,连亲妹子都让人家掳走。你们还有什么脸面?”
板栗和葫芦本就着急,见皇帝拿他们撒气,又无言可对,心里更气。
赵耘上前奏道:“皇上明鉴:那秦霖武功高强,等闲猛将都不是他对手,何况一般护卫;且又出人意料之外——谁会想到他以一国之尊。只身冒险来到大靖京城呢!”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话再不错了。
最善于察言观色的赵耘也失言了,那“一国之尊”的话刺激得永平帝勃然大怒,骂道:“狗屁一国之尊!不过是乱臣贼子而已!”
张杨急忙上前道:“皇上息怒!当务之急是问清缘由。然后派兵追缴。若迟了,恐贼子走远,那时便难得找了。”
王尚书也道:“不错!皇上问明情由再下旨调兵遣将,管叫那秦霖来得去不得!”
永平帝听了这话,心里好过了些。
他命王尚书道:“爱卿去问他!”
王尚书有多年断案经验,心思缜密,由他发问,可切中要害,免得误事。
王尚书领了口谕,来到曾鹏跟前,问道:“你既以安国使臣身份来此,又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必秦霖和高凡都妙算安排妥了,才这般有恃无恐。或者,他们另有图谋,交代你见机行事。”
曾鹏忙躬身施礼,笑眯眯地回道:“有劳老大人动问。老大人的手段,高宰相早告诉过下官,下官是拍马也赶不上的。因此,也不用打机锋,只管问好了。高宰相交代下官无需隐瞒,将一切告知。”
真是奇怪,扒去了白凡的面皮后,他举手投足就显得不那么舒展了,尤其眼下表现得有些得意洋洋,甚为轻浮。